哨子_whistle

拖延综合症,多年未愈。

【DMC】恶魔五月996实录 (9-10)

(补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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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 9 – Lemegeton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尼禄为自己贫瘠的知识储备捏了一把汗。他的想象力突然放飞了一小会儿——假设他和V也是一对双胞胎,没准维吉尔会把他扔掉只留下V。

“表面看起来晦涩而已,只要恰巧通晓这门语言,就会发现故事本身十分通俗易懂。” V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拇指,随后用他那个诗歌专用的语调娓娓动听地解释起来。

“大约三千年前,以色列人伟大的贤王所罗门召唤了魔界的君王贝利尔,并与他签订了契约。他们约定将七十二个强大的恶魔借给所罗门驱使,作为代价,在他死后,贝利尔将得到所罗门的灵魂。那便是被称作七十二柱魔神的传说。”

“人类,使唤恶魔?”尼禄忍不住惊讶,“搞笑吗?”

“所罗门是被神所眷顾的人类,所以他的灵魂无比贵重。” V耸了耸肩,“契约为什么成立并不重要。总之所罗门死后,并没有遵守约定,他的灵魂因为神眷而逃离了魔界。这令魔王十分愤怒又颜面尽失。”

“可想而知。等等,我听说的那个魔王好像叫……曼达斯?”

“Mundus似乎是在那之后的几百年中吃下Qliphoth的果实,取代贝利尔成为君主的。详细的魔界历史你可以去问Vergil。”V把面前的书翻动了一页。“因为契约的破裂,七十二柱魔神也没有按照约定返回魔界。传闻如果得到了所罗门的‘钥匙’,大概是指某种印记,就可以重新召唤、甚至命令他们。”

“这本书讲的就是这个?如何召唤恶魔?”

“不,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七十二魔神在所罗门的麾下作战的故事,并搜集了它们每一个的外形,能力,和相关的各种传说。” 

尼禄被一页纸上模糊的插画吸引了。那是一个身体类似人的魔物,脸的位置却覆盖着一块倒三角形状的骨头,骑着一条硕大的尼罗鳄。背景上绘满了魔法符文。

“但是——如果说有那么多恶魔都没有回到魔界的话,意味着它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中咯?为什么几千年过去了都没有人发现?”

V笑了。“人类并不是一无所知。你忘记斯巴达了吗?有的时候,魔神因为强大的力量反而为人类所崇拜;更多的时候他们倾向于融入人类,隐藏自己。还记得吗,Trish,Dante,Vergil。甚至你和我——都可以算作部分的恶魔。”
“嗯,好吧,可是我们——”

尼禄很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幸好V很快搞懂了他的疑惑。“是的,我们不一样。高等恶魔有自己的思维和理性,并不会无差别地攻击其他生物。当然,有时候它们和人类社会的规则并不完全相容,但简单的善恶二元论同样不适用于描述它们。这些存在非常古老,极有智慧,并且非常实际。它们并不需要像你见到的Empusa、Chaos、Fury之类一样胡乱狩猎、进食,而是利用人类的贪欲、情绪或爱欲达到目的。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传说吗?某人为了实现某个愿望与魔鬼做了交易,结果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要知道即使是最荒诞的传说和神话,往往也会透露出一丁点儿的真相。”

“好吧,我大概……能明白。” 尼禄喃喃回答。shadow的肚皮贴在他腿上,随着呼噜声上下起伏,实在太像一只真正的猫了,以至于他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后颈。

“至于你看到的这个。”V用手杖点着那个头骨状的面具,“是72柱魔神中的Vassago。即便以人类的标准,它也是十分温和的一位魔神;传说它拥有能够通晓过去和未来,寻找一切隐藏与失落之物的力量。”

尼禄继续往后翻动了几页,又发现一张引人入胜的插图:一个拥有非凡美貌的女性面孔和男性身躯的魔神,头戴宝冠,骑着骆驼,身旁有许多低等恶魔吹着号角。“这是谁?”

“Paimon,西方的支配者。传说它在科学、艺术、秘法方面造诣很深,例如大地的构成,精神存在于何处;它还能授予人荣耀、威严以及权柄,令他们能够支配同类。”

“刚好和这个城市的名字一样!”

“正如我先前说过的,或许此地居民的祖先也曾把恶魔当做真正的神祗膜拜,以至于这个名字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这时从底下的会议厅传来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尼禄看了看时间。“会议差不多要结束了,随时会有人上来。我们走吧,你还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拿回房间。”

“谢谢你,Nero。”

 

*

对于传奇的猎人来说这是十分充实的一天。午饭后,他和兄弟在市郊找到一块无人的空地,痛快地打了一架,活动开了手脚。然后他们等待伤口修复、返回会场,假装从未离开过的样子。下午会议第一天的日程结束,嘉宾和观众纷纷离场,气氛变得极为放松,除了不幸抽中“夜班”的几个倒霉鬼,负责安保工作的临时雇员们都开始自由散漫地享受生活。

位于Phorcys之家地下室的酒吧一下子涌入许多客人,吵吵闹闹的气氛和空气中的酒精味道让但丁怀念起了当佣兵的那段日子。鲍比酒吧的“营业”招牌,点45口径的艺术家,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类或非人类。
就是那个时期他练出了惊人的酒精耐受度。如果仅比较酒量的话,十个维吉尔也不够他蹂躏的。

维吉尔带着一副勉强的表情跟着他走到吧台边上。但丁对调酒师打了两个响指,“一杯Boulevardier。你要什么Vergil,绿蚱蜢还是大黄蜂??”
“我不喝酒。”
“来嘛老哥,我们几天前才从那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爬回来,值得庆祝。”但丁意有所指地抛了个媚眼,“不想体验一下地下世界绝对没有的乐趣?”

维吉尔仍然无动于衷,同时对酒吧另一边越来越高亢的噪音皱起眉头。但丁扭头望向他注意的角落,发现蕾蒂正在一堆男人的欢呼中喝下一杯燃烧着的B-52。他也赶快吹了个口哨,欢呼鼓掌。

“嗨Dante?玩德州扑克吗?!” 蕾蒂显然喝得有点多,但还远远不到醉的程度,一双眼睛的色差因为兴奋而更加明显了。
“这个嘛,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也知道的……当然玩!!!”

但丁一秒坐到了牌桌上,手里捧着刚调好的鸡尾酒。负责发牌的是翠西,她身上穿的性感礼服与荷官的身份也格外相称。牌桌边已有的几个人明显被之前的称呼吓到了。半魔和恶魔的听觉都捕捉到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像一阵风。

“什么真的是但丁!!”“……他还活着??” “不可能,他已经失踪半年了……”“可是那位女士没必要撒谎——而且他们看起来像熟人——”
“小心点Dante,我们玩的是No-Limit,” 蕾蒂挑衅地笑了,”输惨了的话,你这辈子都要当我的奴隶了。”
“好像跟现在也没差??”但丁敲了敲桌子。“先决定Button吧。”

当翠西以迷人的手速向每个玩家抛出扑克时,但丁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然后被他遗忘的兄长就缓缓地走到了他身后,带来一股与酒吧里的热闹格格不入的寒意。
“老哥你玩吗?规则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他心虚地快速解说道。“坐下来打一把就会了。”
有那么一瞬,但丁产生了一种下一秒阎魔刀就会把自己连带牌桌一起捅穿的错觉。但他的预想扑了个空。

“我要去找那个力量源(power source)。” 维吉尔用他独特的倨傲口气宣布道。
“那你去吧。别搞得太晚。” 但丁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维吉尔在原地停留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丁却觉得仿佛很长,他在等他接下来再说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维吉尔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扭头走掉了。
他的背景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像焦糖在咖啡中融化。

“……你不跟他去吗?” 蕾蒂翻开面前的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去什么去,我又不是Power那至死不渝的爱人。”但丁同样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答道。“哈!这局我是庄。”
“行吧,下注了。”

他们先是沉默地玩了几轮。随后牌局渐渐变得激烈,一名扑克老手因为出老千被踢出了局。另外两个玩家渐渐也抵抗不住心理压力先后退出,大概是“传奇恶魔猎人”这个头衔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妄想出来的沉重。最后只剩下但丁和蕾蒂两人留在牌桌上一对一,两个人也拿不出现金押注,翠西只得一边发牌一边给他们记账。
“Bet。”
“Raise。”
“你肯定在诈唬——” 蕾蒂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桌子,“还记得你输了多少吗??我看你根本是打算不管欠多少总之先赖账??”
“没准我这一把就能翻本呢。” 但丁微微一笑,手指点着公共牌中的红桃Q和方片K,“你绝对猜不到我的底牌有多硬。”
“哈!信你才有鬼。Trish,转牌。”

“我倒很想见见Vergil打牌的样子。” 翠西翻出一张红桃10,说道,“那场面一定挺滑稽。魔界就是太缺少乐子了才总想着进攻人类。”
“教会他规则简单。”但丁扬起眉毛,“问题在于那家伙绝对不懂得弃牌的艺术,不管场上什么形势都会一押到底,直到输掉裤子。”
“哈,是黑天使的风格。”翠西话锋一转,直白地发问:“他去做什么了,你真的完全不担心吗?”

“他是个成年人了,我又不可能每分每秒地盯住他。而且哪怕我真这么做了也没用——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阎魔刀的空间传送太恶心了,根本没指望抓得住。”但丁又喝完一杯vodka,把空杯子推向一边。“就像对付小孩和猫一样,不能看得太死。得给他留一点私人空间。”

“但他去找什么力量源了诶,听上去有点危险??“ 蕾蒂也加入了讨论。“你就没有采取什么以防万一的保护措施??Bet。”
“Call。”
翠西的视线扫过他们两人,翻开了最后一张牌。红桃8。
“All in。”
“我有两对。10和K。”
“你缺少的,是这个。”但丁用手指比了个红桃,随后翻开底牌——3和4, “同花。” 
“……哼。”蕾蒂恶狠狠地躺回椅子。“算你赢了。”

“我当然用了——”但丁心满意足地扔下扑克,突然转回了原先的话题。“安全措施。一种古老的咒术,我从某个委托中学来的。我用Nidhogg的幼虫吸取了Vergil激动状态下的血,然后回输给自己……”

“等等,如果他的血有用的话,你和他打一架不就要多少有多少了??”

“喝下去或者溅一身都没用,必须有流动的体液进入我的血管。和他战斗的话,我们两个都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状态,魔人的高热还会把液体蒸发掉——总之每次打完,满地的血不是蒸干了就是凝固了。所以才不得不利用虫子。只要Vergil的血还存在于我体内,我就能随时感受到他的魔力波动;就像间谍片里贴在目标领子后面的微型GPS加窃听器一样。” 他露出一个充满智慧的邪笑。
“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blood-bond)。” 

 

蕾蒂挑了挑眉毛,没有评论他的这番话。
“我觉得他没救了。” 翠西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小声低语。
“……还用你说。”


Mission 10 – Party Night


哒,哒,哒,哒。

维吉尔踩着向下的台阶,从人声鼎沸的地下一层进入了空旷寂静的地下二层。

他无法确定那个力量源的具体位置,也不能直接用阎魔刀打开通道,似乎有一些古老的魔法措施封闭了传送。一道铁制拉门挡住去路,他直接扭断了门锁的铰链,继续向深处前进。

仿佛感应到他的到来一般,头顶的LED灯管猛地熄灭了。整个楼层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有什么古怪。空气是沉重而粘腻的,而脚下的地面也渐渐变得柔软而不稳定,像践踏在被血水浸泡的泥土里。这个地下室似乎已经不再属于物质的世界。呼吸变得困难,而视觉、听觉也不再正常运作。他必须用魔力——用更高维度的感官去探知发生了什么。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眼睛就藏在两侧的墙壁中,在监视着来人,发出扑向猎物之前的压抑喘息。
这种感觉很熟悉。足够强大的魔物能够影响、扭曲它周围的空间,生成一个接近魔界的领域;如同海底的鲸落,供养成百上千个低等物种。Qliphoth便是如此。

“……Dante。”
出声之后维吉尔马上就后悔了。他的身后并没有跟着一个需要警告的弟弟。

并不存在的记忆给了他太多先入为主的残响。当他注视着但丁的红色风衣在人类的簇拥中,淹没于噪音、酒精和欢笑,一种过去从未困扰过他的可能性突然浮现在心中。

——这个但丁可能不需要他。

但丁很——完整。他能处理好一切事情,从干掉魔帝到经营事务所。即便Qliphoth引起的那场大灾变最终也被完美地解决了。他在人界过得很充实,有自己的爱好,社交圈子,有亲人,朋友,或许还有旧情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完美而有趣的灵魂。

需要弥补破碎的是他自己。就连那些没完没了的挑衅、报复、厮杀,或许也只是种幼稚隐晦的索取。如果说过去的他们互为半身,那么现在的维吉尔大概只是但丁身上多余的一个肿块。

当然,但丁在乎他。这大概也是人类身份赋予他的责任。维吉尔对人类的部分已经不那么排斥,可也没到欣赏的地步。

当他为了生存而杀戮时,一切都是那么简单。走下去,一步,下一步……即便身体快要分崩离析,也始终有股无法熄灭的饥渴牵引着灵魂。只要凭本能跟上去就足够了。
……当时的愿望早已实现,无论是再见到但丁还是再与他战斗一次。胜负,意义,其实都无关紧要。他当然也可以拖到自己领先一分的时候再走。
那么,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维吉尔抬头平视前方。又是一扇“门”。但与之前遇到的那些门不同,维吉尔知道他无法切开或者强行打破它。与其说是物质组成的门,不如说是纯粹的精神力量虚构出的“封印”。
一直在窥视他的东西变得愈发大胆。它们无声无息地尾随在身后,甚至试图从侧翼延展开阵型,形成一个拙劣的包围圈。维吉尔闭上眼睛,竭力压抑住脉管里毫无必要的沸腾。
太弱了。

刹那间,无数装了消音器的枪械同时开火,四面八方的子弹像摩西召唤的蝗虫一般密集而疯狂,铺天盖地。有几枚弹头撞击在出鞘的阎魔刀上,溅射出去的轨迹刚好穿过房间一角的监视摄像头。在那个机器爆裂的瞬间,微弱的电火光照亮了一道雪白的刀光。
以及映在刀身上的蓝色恶魔。

 

*

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是一种有趣的经历,可以像看肥皂剧一样欣赏记忆中的画面而不用投入太多感情。
但丁很高兴在酒精的帮助下他做了这样的一个“清醒梦”,让他仿佛重新体验了一把佣兵时代的青涩。他梦见许多认识但远去的人,许多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成年了吗,托尼?”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这么拿枪会伤到你的手腕,菜鸟。”
“……没有人受了那样的伤还能活下来。他是个怪物吧!!!”
“他还在笑呢——怪物,怪物!!!!” 
“宰了他——”
妈妈……最后见到她的时候是笑着的。所以我也要笑着。
笑啊,托尼。
笑啊,但丁。

密集的枪声给碎裂的画面划上了句号。他睁开双眼,魔力在胸口激荡。
不,不对,枪声不是梦境。但丁猛地跳下床,披上风衣,把黑檀木和白象牙插进后腰。他能感觉到维吉尔,像无数微小的幻影剑在血液里来回穿刺;但是距离又很远,有如隔着一座倒置的塔。

他冲出酒店房间,在走廊里撞见了翠西。奇怪的是除她之外就再无他人,好像那些枪战片里才有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一样。

“Dante!” 女恶魔有点紧张地叫住了他,“Lady不见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她既不在床上也不在房间里——”
“……等等,你俩??”
“你的重点呢!!”
“开个玩笑。” 但丁笑着活动了一下肩膀,“Vergil的魔力不太对劲。猎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铁定有某种关系。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

他们飞速地穿过走廊,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随后沿着安全通道前往更下方的地下室。这里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而一路上的几扇防火门都已经被破坏。奇怪的是之前但丁能听见的那些枪声也都停止了。
“这里有……什么。是那种东西。” 翠西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电光在她的指尖跳跃,点亮了眼前的通道。“负二层不是夜班负责人的监控室吗?如果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拉响警报???”

浓重的血腥气和不详的预感同时笼罩了他们。
穿过眼前最后一道门,他们进入一个极为宽敞的房间,简直就像位于地下的一座格斗场。这里显然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硝烟的气息给充满鼻腔的血味又添上了一丝辛辣。

一颗人类的头颅滚到了但丁脚下——是早些时候见过的赌徒,曾和他坐在同一张牌桌上。

然后他看到了更多的恶魔猎人,四肢和躯干像切块奶酪似的散落在地板的各个角落。血液又多又稠,像下水道里的污水渗出、蔓延到了地表。他看到许多被切坏的枪支零件,甚至被劈成两半的子弹。各式各样的死物堆放成一个环,仿佛血肉拼凑成的麦田怪圈。

站在圆环中心的是披着蓝色风衣的恶魔。

维吉尔在听见脚步声后回过头,目光缓缓在但丁身上聚焦。从眉骨,眼睛,鼻梁到下颚,白皙过头的皮肤已被赤色浸透。
他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走了沾在唇上的一滴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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