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_whistle

拖延综合症,多年未愈。

【DMC】Chimera (DV/哨向AU) 20

**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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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这一次的任务与以往相比颇具挑战性。任务目标阿琉斯,跨国企业Uroboros的总裁,与各国要员私交甚密,名下有好几座矿场的开采权。普格特里当局已经掌握了他非法开采、非法交易、资助恐怖组织以及私下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但因为各种外交协定和不同国家间的法律漏洞,无法对他进行逮捕和审判。于是塔派出了珍贵的最强战力,打算从源头上干净利落地解决问题。

和所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有数的人一样,阿琉斯把自己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几乎改造成了一座堡垒,一些本应该在因佛利塔服役的哨兵担任着总部的特殊警卫;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一支强大的私人武装,除了五感方面略逊于哨兵之外,在训练、配合、单兵作战能力乃至武器装备方面都与各国的精锐正规军都不相上下。

但丁几乎一靠近衔尾蛇总部就遭到了枪林弹雨的热情招呼。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早就搞到情报,为了区区一人不惜把火力覆盖到整条街,甚至还派出了巡逻直升机。但丁都快要为这副难得的大阵仗鼓掌叫好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太小瞧了黑暗哨兵的感知能力;每一挺机枪、每一处饵雷、每一名哨兵、每个隐藏狙击手的位置和行动规律在但丁面前都无所遁形,当他本人还在三百米之外时,Rebellion已经先一步伏击了那些哨兵的精神向导。当团队里的哨兵无法发挥探查作用之后,火力再强大的佣兵集团也不过是一堆又聋又瞎的摆设,只能用不断浪费弹药的方式给自己壮胆。

在喧嚣的爆炸声中,Uroboros的总裁自以为安稳如山地坐在被防弹玻璃和钢板重重保护起来的办公室内,直到带着一点火药气味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屋内。他第一时间抓起了手边那把镀金的鲁格手枪,却在扣动扳机前就被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接着他看清了侧方的那张脸。

“是你!!!”阿琉斯不禁大声吼叫出来。“该死的,你们一直在算计我……难道你的野心就是取代蒙德斯么,Nelo Angelo?”

意想不到的话语让但丁沉寂已久的心脏猛然开始剧烈跳动。“你见过一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他喃喃道,几乎在无意识中拧断了目标的腕关节。阿琉斯发出一声尖叫。“——什么地方。”

然而阿琉斯在被暗杀方面也算是身经百战,他抓住了但丁注意力分散的一瞬,踩下了隐藏在办公桌底部的开关。两侧墙壁上的钢板翻开,露出数排黑洞洞的枪口。高频激光快速切割过室内的多个平面。黑暗哨兵凭借远超人类的反应速度、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所有光束,但也因为一时疏忽让白象牙滑脱了手。在但丁急速后退的同时阿琉斯已经从后方打开的窗户逃到了室外,目标显然是不远处的小型停机坪。但就在他乘上私人直升机之前,但丁顺手从墙上的标靶上拔下两根飞镖,尖锐的针头从差不多三十米外扎进了他的枕骨和颈椎。

阿琉斯悄无声息地倒在停机坪上,并且没有多余的枪声引来外面那群正在和空气英勇作战的杂鱼保镖。但丁得以多留出来两分钟搜索他的办公室。他检查了桌上的文件和打开的电脑,唯一比较有价值的只有一封破译了一小半的密码信。他辨认出来三个关键词:

Hod(第八质点,光辉),Waster(废品),和 Fortuna。

“……Splendid。”

哨兵眺望着海的方向,牵动了某些忘却许久的面部肌肉。


*

“papa,妈妈在哪里?”

接到尼禄后不到两个小时,维吉尔便陷入了危机。这孩子一开始装得很乖顺,抱着他的脖子一言不发;但忍耐了对小孩来说的很长一段时间后,尼禄便开始接连抛出刀子一样的问题,让嵌合体难以招架。

“……妈妈不要我了吗?”

“因为我是个‘邪恶的小怪物’吗?”

“院长嬷嬷说我是恶魔‘交够’生出来的孩子,什么是‘交够’?”

“不。你的母亲只是——” 维吉尔下意识地予以否定,但撒谎找借口这种事是他从小就不擅长的,最后只能简短地回答:“死了。”

“哦听听,刚刚诞生了本年度最优秀老爸。” 低空飞行的格里芬评论道。

维吉尔严厉地瞪了它一眼,却又不能把精神动物收回去——他需要狮鹫的空中视野。


从第四基地夺回阎魔刀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不认为桑克多斯会迟钝到对自己的画像被划花毫无反应;同样,阿格纳斯也没有蠢到仅仅是逃跑而已。在这种近乎封闭的海岛上,培养一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哨兵势力是相当容易的,尤其是像第八质点这种披着宗教领袖外衣的家伙。维吉尔可以肯定,无论昼夜,必然都有多名“教宗”的亲卫队成员分散在岛上的各个位置找寻自己的下落。

为了隐藏行迹,维吉尔之前暂住的地方是弗杜那城郊的一座空置已久的废弃公寓。整栋楼内没有水电供应,没有瓦斯,到处堆积着无人问津的建筑垃圾。它的优点是几乎与世隔绝,任何动静都不会引人注目。然而带上尼禄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地方大概不适合儿童居住。即便不考虑别的因素,在没有暖气的室内度过零下十几度的漫漫长夜,那和把小孩直接埋进雪里也没什么区别。

维吉尔意识到他必须马上找到一个更合适的落脚点。要有暖和的房间、供应热水的浴室,最好还要有充足的食物储备。而他也是刚刚察觉到尼禄连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也没有围巾、帽子和手套。他翻找了从阿格纳斯的两名助手身上顺手“借”来的皮夹,现金非常有限,大多都是证件和信用卡;但其中一只钱包衬里夹着的一张颜色鲜艳的会员卡让维吉尔灵光一现。他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和同胞兄弟总喜欢在地下酒吧里打发时间,那种嘈杂混乱的地方天生是哨兵的克星。如果他能像以前那样利用这点——


“嘘……老板,六点钟方向。” 格里芬突然发出警告,然后一溜烟地缩进了头顶建筑的阴影里。

维吉尔展开知觉,发现在自己行进的反方向有至少两名哨兵级别的人影快速移动,但看不见他们的精神向导。追踪者在快要接近他之前分散了阵型,其中一人从小巷前方包抄,剩余一人仍缀在身后。

维吉尔有些不悦地把抱着尼禄的臂膀换了一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明明他在潜入第四基地以及闯入孤儿院地下的时候都刻意留下了带有刺激性气味的薄荷油,以干扰追踪者的嗅觉,但似乎还是疏漏了什么。难道阎魔刀上藏有定位装置?不可能,他已经反复检查过多遍……那么就是尼禄身上被放了发信器?

时机不容他细想,两名追踪者毫无预警地发起了攻击。维吉尔把听觉调到最高,先是两声重叠在一起的“咔哒”,紧随其后是细小而尖锐的破风声——显然是装了消音器的枪支。他抱着尼禄跃起躲过弹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着正前方的敌人猛冲。此时第三枚、第四枚子弹接连而至,其中一枚擦伤了他的腰侧。维吉尔不得不狼狈卧倒,顺势打了几个滚以缓冲落地的撞击。他明明有着能够劈开子弹的速度和刀,但他不能拿怀里的东西冒险。

维吉尔并不畏惧找上门来的战斗,不如说这就是他的本来目的;但,直到子弹灼热的温度紧贴着他抱住尼禄的手臂划开肌肉,某些异样的情绪才从心底滋生——担忧、紧张、甚至恐惧。他从未像眼下这样担心过力量不足的后果。

昏黄的光线下,攻击者的面目渐渐显露出来。他们的长相并非异于常人却仍显得怪诞,过于愉快的表情撕裂了整张脸。一滴滴淋在雪面上的新鲜血液唤醒了他们内在的某种东西。

“……是向导。”

“未结合。香气。向导的。”

“好香。好香。好香。好运。好。”

偷袭者吐字清晰,发音却并不连贯,似乎言语中枢受到过创伤。他们贪婪的目光勾起了嵌合体非同一般的恼火——他已经一再小心谨慎,没想到招惹来敌人的仅仅是自身的气息。

“该死,是量产型。”狮鹫抱怨道。

早在被俘虏之前维吉尔便隐约猜测到,无论蒙德斯本人对集齐十个质点有多深的执念,“生命树”的幕后支持者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更侧重于产出仿制质点的芯片、批量植入人体,创造一支强大又服从的军队。而这些仿制品的测试结果实在称不上完美,实验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许多“残次品”;有的是手术失误造成的脑损伤,有的则是加重了哨兵本身的缺陷——精神更不稳定,更容易狂化,等等。维吉尔本以为这些失败之作都会被内部处理掉,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废品也被保留下来,藏匿在足够隐蔽的地点——比如一个偏僻闭塞的海岛上。

“这里没有向导。”距离一经拉近,维吉尔先是踢飞了面前那人的手枪,又高高抬起大腿、用靴跟把偷袭者的脑袋捶进雪堆里。“你闻到的只有自己的鼻血。”

许多人因为维吉尔优雅精确的刀法误以为他不擅长空手格斗,实际上无论拳击还是踢击他都凌驾于绝大多数哨兵之上。嵌合体尤其擅长腿部发力的技巧,并创造出一些独特的招式,曾被但丁取笑过“精神向导应该是野兔”——当然弟弟马上就被月轮脚教做人了。

偷袭者很快爬起身,尽管满脸是血,迷惘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了。他们继续像流着涎水的斗狗一样猛冲过来。维吉尔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没想到区区残次品竟然能够抵抗他的暗示。Shadow也在阴影里发出焦躁的咆哮,因为找不到敌人的精神动物而无处施力。

“……好香。”一名“残次品”肋骨中了一记膝撞,痛苦地弯下腰,口中仍然呢喃道。

维吉尔推测这或许这就是量产芯片的改进之处,阿格纳斯多年的研究也并非一无所获。他放弃了精神诱导,一边躲避乱射的子弹一边蹬上弯腰那人的背心,然后借力弹起,用大腿绞杀让另一人短暂地失去知觉。解决了两名敌人,他还来不及稍微放缓呼吸,就听到更多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别放松,又来了,又来了——” 格里芬持续不断地发出警告,有如钟表上咕咕报时的鸽子。

维吉尔借助几个堆积的垃圾桶跳到巷子一侧低矮的屋顶,把尼禄放下来,用斗篷裹住。“……别动。” 他没有交代更多便一跃而下,孩子只来得及看见某个亮亮的东西在他手中一闪,反射出雪光。

果然,三个、四个,或者更多和方才很像的黑影陆续堵住了小巷下方的出口。但这次嵌合体的动作远比方才张扬而直接。刀在他手中宛如有生命的线一般,分离皮肉,斩断血管和骨骼。尼禄在房顶上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冰凌被切成碎片;红与白色的飞沫突然溅得老高,绕着他像绒毛一般翩翩飞舞。他睁大双眼,伸出一只冻僵的手掌,想接住一片雪花。但小小的手只触摸到一团温热的,柔软的东西。

“好冰。”维吉尔捂着孩子的手指,眉头皱起。他本想把斗篷重新披到身上掩饰伤口,然而尼禄却一把抓住粗糙的布料,拳头紧紧地攥着,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不……”

“尼禄。”维吉尔猜想他可能是刚才被自己抱着的时候被晃晕了头。“不会有坏人了。”

“……不要扔掉我。”小孩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到底没有眼泪流下来。


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维吉尔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紧,眼球毫无来由地震颤了几下。应该不是失血导致的。

大概是自己刚才把他往房顶上一丢的行为导致了误会。假如把尼禄交给但丁,他也会理解成被抛弃了吗?

嵌合体感到相当的困扰。并且这不是速度、力量、精神强度或者阎魔刀能够解决的问题;他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但眼下他也没有条件细想。

维吉尔快速离开了小巷,在市中心的繁华处找到一家晚间仍在营业的服装店,给尼禄买了足量过冬的衣物,把小孩包得像个球一样。然后他靠着那张卡片上微薄的酒精和劣质香水的味道,在整个市内展开了搜索。

像弗杜那这种建立在秩序和信仰上的闭塞城市,街道上几乎不可能看到酒吧、夜总会之类寻欢作乐的场所,但人性就是这样,越是“洁净”和“虔诚”就越需要发泄的出口。维吉尔将嗅觉的网络延伸开来,精准地在贫民窟的某座餐馆地下找到了那个“舞蹈”俱乐部。地上部分的寂静冷清和地下室内的拥挤狂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震耳欲聋的鼓点声中,许多人像被旋律迷住的蛇类一样扭动、摇摆,角落里还有人从事着违禁品交易。嵌合体能轻易辨认出其中一些人身上代表性的气味——他们白天的职业是医生,是教师,是公务员,是准时去教堂做弥撒的市民领袖,甚至就是神职人员,但此时他们都不过是一群被酒精和药物麻痹的兽类,毫无抵抗地剥下外皮,袒露出贪婪而荒唐的内里。

维吉尔没费多少工夫就对俱乐部的老板下了暗示,雇佣他作为俱乐部夜间的门房兼保镖,工资低廉不过允许按天结算。他还占用了一间杂物室作为自己和尼禄休息的地方;房间小而杂乱,唯一的优点是暖气够足。即便一墙之隔外有着吵闹的音乐和人声,但一天的奔波劳累和刺激还是让小孩很快睡着了。维吉尔也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对普通人的成功诱导让他放下心来,这说明并非是他作为向导的精神力有所下降,而的确是那些“残次品”拥有某种突破性的能力。

和他们没有可见的精神动物有关吗?

他不清楚阿格纳斯究竟制造了多少“质点”的仿制品。如果这些不受向导控制的赝品哨兵数目越来越多,显然对他未来的计划十分不利。

那就从源头解决问题。他想,再次握紧了阎魔刀的剑鞘。


*

每年春季,昼夜相等的第一天,在弗杜那意味着“除魔节”的到来。这一天会举行盛大的纪念活动,岛上最大的教堂也是最壮观的建筑外围挤满了前来做礼拜的市民。地位崇高的“教宗”桑克多斯将会主持这日的仪式,主要包括祈祷、讲道和唱诗。在优美的圣歌声中,信徒们依次进入礼拜堂内,而“教宗”早已站在讲道的高台上,张开双臂欢迎他们。

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也随着人流进入礼堂。他始终低垂着头,随着斗篷下摆的晃动,隐约可以看到手中握着某样长长的东西,或许会让人联想到武器;然而他右手牵着的小小孩童让人轻易打消了这种联想。那孩子大概只有三、四岁,步子却走得很稳。虽然男人有意放慢了脚步,孩子仍需要拼命加快频率才能跟上他。

“……众儿女们。让我们开始祈祷吧。”

当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进入礼拜堂内之后,移动就停止了。因为来的信徒人数太多,仍有很多人被困在门外,无意中形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不管内外,在“教宗”的带领下,人们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始了祈祷。

“上主,求你垂怜。

圣灵,求你垂怜。

天父,求你垂怜。”

穹窿之下,整齐而虔诚的祷告声有种撼动人心的力量。披着斗篷的男人嘴唇也略微动了动。但他不是在祈祷,而是在计算距离。

——退路被堵住,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一般人员的伤亡了。

就在拇指扣上刀镡的那一刻,一股异样的气息令他心头一凛,难以置信地昂起了头。


随着一声爆炸式的巨响,头顶正上方的玻璃彩窗轰然破裂。玻璃碎片的激雨中一个火红的人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讲道台上方。几乎没有留给他人思考的时间,他已经抬手一枪、正中“教宗”的头颅。鲜血飞溅。

短暂的寂静过去,急促的尖叫一声接着一声爆发出来。人群像被沸水浇灌的蚂蚁一样四处奔逃,有些妇女和儿童忍不住哭喊出来;而门外的信徒却急着挤进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片混乱之中,唯有穿斗篷的男人立在原地巍然不动。但他放开了牵着孩子的手,握上了另一只手里紧抓着的刀柄。

穿着大红风衣的凶手从讲道台上转过身来,满脸的血水中,一双宝石一般湛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慢慢定格在穿斗篷的男人身上,几乎抑制不住嘴角兴奋的上扬。

“维吉尔。”

男人掀开斗篷,刀身已经完整地从鞘中拔了出来。他发现自己脸上也挂着一个扭曲的弧度。

“……但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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