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3】 月亮与十二克朗（雷吉斯/杰洛特）12
12.
“听着，BZ养的。”杰洛特面无表情地说。他很清楚自己的脸在某些状态下可以显得多么吓人。“你不会想惹我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了找你，我跑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无谓的事。和我平时根本不会说话的人说话，和我根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的人打交道。我已经受够了人们的说谎。只要再一件，再一件很小很小的谎言，就会让我的神经彻底断裂，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也无可挽回的事。所以你不会想惹我生气的，对吗？”
塞浦利安·威利二世，又名霍桑二世，表情凄惨地快速点头。他已经被狠揍过一顿，脸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但相比起房内那些悬吊的、被小刀钉在墙上、摆放在浴缸中的被NUEDAI致死的女孩，他的状态还是太健康了。
“现在说吧。关于那个灰头发的女孩，你都知道什么？”
霍桑二世吞吞吐吐地讲述了丹德里恩、杜度与希里和他反目为仇的经过。杰洛特拿到了他承诺找人修好的魔法护符。在听说了二世的手下曾经从背后打伤了希里之后，狩魔猎人的手伸向背后的剑柄。
“求求您……”霍桑二世再次发起抖来，“求您大发慈悲……我会给你钱，所有的钱……求您饶命……”
“威利。”白发男人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却让霍桑二世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恐惧冲垮了身体。“你这狗娘养的。想想你对那些女人所做的事，对我的朋友们做的事。你还伤害了她。不，本来你还有机会活命，现在没了。”
钢剑缓慢地插入肋骨之间，直到彻底穿透，流出红红的液体。霍桑二世的双腿猛蹬了几下，不动了。狩魔猎人拔出剑，挥掉上面的血迹，把剑插回背后。他感到怒火和气势随着血泊的扩散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平静的冷意。
当霍桑二世与神殿守卫曼吉同时“下落不明”之后，丹德里恩很快就大胆起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诺维格瑞的街头。他不但贷款重新装修了香草酒馆，改名为“变色龙”，并号称将会把它变成首屈一指的歌舞厅。普希拉抽空写了个新剧本，联合依芮娜夫人的剧院排演了一场盛大演出，把躲藏在人群中的杜度引了出来。卓尔坦则忙于倒卖昆特牌的生意，狩魔猎人也积极地帮了点小忙，得到几张稀有卡片作为回报。
杰洛特很高兴看到，至少对他的朋友们来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打算尽快前往史凯利杰群岛，正在积极打听船的消息。但就在“变色龙”开业的当天，一个噩耗突然降临。
普希拉被不明的凶手袭击了，伤得很重。
一行人匆忙赶往维默医院。丹德里恩看到普西拉的样子就差点跪了下来，痛苦地揪着帽子。女吟游诗人引以为傲的金发变得像稻草一样乱蓬蓬的，缠着好几层纱布，美丽的面庞上满是血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的样子令情绪很少波动的狩魔猎人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这位女士受到多处伤害，脑震荡、颅内水肿，喉咙和食道有灼伤。有人给她灌食腐蚀性液体。”主治医生裘金在病床边说，“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但伤势还是相当严重的。你们是她的亲属吗？”
“是朋友。”丹德里恩哽咽道，“非常亲近的朋友。”
“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杰洛特笃定地说，“凶手想让她再也不能歌唱。”
“难道是最近公演的三幕喜剧，《变形怪的救赎》？”雷吉斯思索道，“某人从这部作品中读出了所谓的‘隐喻’，为此感到冒犯，就雇佣了杀手来袭击作品的创作者及主演？”
“嗯，我倒认为这不是一起偶然事件。”裘金医生突然说道，“因为凶手已经动手了不止一次。这位女士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就在前天，停尸房里送来了一具伤口非常相似的尸体，心脏不见了。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那具尸体。”
杰洛特警惕地抬起头来。“那可真是非常感谢，医生。但不得不说我很意外……我的意思是，很难推测您为何会对我们如此慷慨相助。”
“这并非慷慨，只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大概。”裘金医生回答，“这个疯子已经杀了好几个人，而且我认为他不会轻易停手。与其等候他再次现身，不如主动出击，像切除肿瘤一样解决掉他。”
“我欣赏你的治疗理念，医生。”雷吉斯冲他点头致意。
丹德里恩抬起脸来，没有费心掩盖焦急的泪痕。“朋友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但还是拜托——拜托你们这件事。请你们找到那个狗娘养的混蛋。找到他，杀了他。”
杰洛特简短地点了点头。“交给我。”
诺维格瑞的下水道和别的城市的垃圾场差不多肮脏、恶臭，但更有海滨特色，连跳出来的水鬼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医生外袍上悬挂的小铁笼里的蜡烛是他们唯一的光源。三人穿过长长的下水道到达停尸房地下，再沿着窖井里的竖梯爬上去。杰洛特一路上都在忍耐喝下一剂猫魔药然后探索两边岔路的冲动。
停尸房内空无一人，每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药剂气味，好盖过些微腐化的尸臭。在医生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找到了上一名受害者。
“矮人？”
“死者叫法比恩。是诺维格瑞有名的木雕工。你能在城里找到他原来的铺子。”
“眼睛被挖掉了。可能是烧红的烙铁。喉管被锋利的刀割开，胸部的创口有被灼烧的痕迹……心脏不见了。这是什么？”杰洛特不客气地从死者胸口掏出一枚圆形的球体。
“……火蜥蜴的蛋。”雷吉斯看了一眼，马上回答。
“死者的手臂有绳索捆绑的痕迹，戒指也被摘走。腹腔……这是什么味道？”杰洛特抽了抽鼻子。
“福尔马林，一种药剂。”裘金解释道，“在奥森福特学院里我们用它来保存标本。”
“我知道。”雷吉斯兴致勃勃地插话，“要制作这种水剂，需要从木醋液中萃取原液，经过高温催化、过滤、蒸馏等一系列步骤。这种液体和它的蒸汽对人类和动物都有极大的毒性，但能够很好地保存器官样本，使它们长时间不至于腐坏……”
“好的够了。”杰洛特转向裘金医生，“所以说这是你们在保存尸体时用的？”
“实际上并不是。我记得，尸体运来的时候就带有福尔马林的气味。”
“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是一场仪式。”杰洛特最后总结道。“凶手把矮人绑起来，残忍地折磨他，最后才下了杀手。几乎所有伤口都有火灼烧的迹象，这不禁让我想到了某个教会的祈祷词：火焰令我们洁净，洗清我们的罪——之类之类的。”
——永恒之火。
他和雷吉斯对视一眼，很清楚对方用眼神说出的词语。虽然都没有发出声音。
“裘金，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他们是谁？”另一个男人忽然从黑暗中走出。他的打扮和医生差不多，但头发乌黑，外表看上去要年轻不少。“奈瑟尼尔教士马上就要到这儿巡视了。”
“你也好，休伯特。”裘金看起来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了坦然。“他们是一些朋友。”
“你带人来调查那个遇害的矮人？”验尸官敏锐地指出。“这事与你无关。医生的职责是救人，而不是拯救世界——”这时他注意到了雷吉斯，说话声戛然而止。
雷吉斯也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中有许多不言自明的东西：像两只在领地边缘互相试探的野兽，最终决定不起冲突。休伯特率先低下了头。“……应当更小心一点。”他说，比起警告更像自言自语。
“验尸官，这些人是谁？？” 一名教士果然如验尸官之前提醒的那样进入了他们所在的停尸房，应该就是之前提到的奈瑟尼尔教士。
“他们是死者的家属，来收尸的。”
“……家属也不行。让他们快滚。”
验尸官和裘金医生向他致歉，随后领着两位不速之客离开了停尸房。
“很抱歉。”裘金在路上压低嗓门解释道，“奈瑟尼尔是个混蛋。过去是，披上了永恒之火的长袍后仍然是。”
“他受海姆法教主指派监视太平间、监督火葬等事宜。”验尸官补充道，“但据我所知，他还有一些别的小爱好，比如折磨女人。言归正传，先生们，如果你们想要调查，应当避开这位教士才对。裘金，你做事还是那么不计后果、欠缺考虑。”
“我也向你致歉，休伯特。” “没必要，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杰洛特突兀地问了个问题：“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在奥森福特，休伯特医生曾是我的导师。”头发花白的医生回答道。
“哦？验尸官先生，那您看上去真是相当——年轻。”
“我的工作让我长期生活在地下，又一直与一些防腐的药物接触。可能就是这些延缓了衰老。”休伯特语气平平地回答。他把三人送到停尸房正门，转身离开了。
和裘金医生告别之后，杰洛特先去找了收尸人尤斯塔斯。一番审问后，收尸人承认他曾在矮人的尸体上找到一封仿羊皮纸写的信。他觉得信纸可能值几个小钱，就据为己有。
“哦。”雷吉斯抚摸着那封“羊皮纸”的短信，“很可惜，这不是羊皮纸。是人类的皮肤。”
“信纸”上用某种不知名的墨水写下了普西拉的全名。
杰洛特产生了一种极度反胃的感觉。“这是……预告？？凶手在受害者身上会留下下一个目标的姓名？？”
“合理的推论。”
“所以。”杰洛特冷冷地转向尤斯塔斯，“如果你没有拿走这封信的话，本来她是可以得到警告的。她本可以不必遭受这一切。”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收尸人大笑，露出一口黄烂的牙齿。他的呼吸中有股腐败的酸味。
杰洛特一拳揍到他的脸上，将他砸进街头的泥泞里。收尸人很久没能站起来。几头花斑肥猪正在附近觅食，差点将他所剩无几的头发啃下去。在诺维格瑞你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抗议方式。
他们继续调查。狩魔猎人甚至饮下一剂魔药来保持专注，一寸一寸地细致搜索着两间惨案发生的地点——矮人工匠遇害的工作室，以及普希拉遇袭的小巷。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怎么晴朗，阴沉的天色下，工作室的柴堆散发出一种铅色的烟尘，周围仿佛有灰色的影子在晃动。杰洛特能看到地上陈旧的血迹，杂乱的脚印和拖拽的痕迹，也能嗅到室内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他甚至在一张桌子上找到一只砸烂的眼球。
“矮人工匠先在院子里受到攻击……被拖进工作室，绑起来，挖掉双眼。他在痛苦中挣扎，踢倒了椅子。你认为是这样么？” 他大声思考着，试图理清思绪。
“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凶手对自己如此自信，能够坦然、缓慢地进行仪式而不担心被任何人打扰。”雷吉斯分析道，“这是工匠个人的工作室，但他的惨叫声可能会穿得很远，惊动邻居——”
“或许在这种地方，没什么人会关心别人的叫声。或者任何与自己无关的动静。”
“可是，普希拉遇袭的时候正是因为被人发现，才幸运地逃过一劫。”
“我听说，他之前选择的对象都是些乞丐、孤儿、失足女子等等，死者几乎无人关心，很快就被火化了。但他最近的猎物，矮人和普希拉——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甚至算是在诺维格瑞小有名气的人，也就是说，他越来越大胆了——手法也越发娴熟。或许是一直没被抓住让他的信心过度膨胀。” 杰洛特凝视着地上的火盆。他继续在小巷里搜寻线索，找到一串可疑的足迹，从普希拉的血迹边缘延伸出来，同样散发着福尔马林的气息。
“这很可能就是凶手的脚印。”杰洛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沿着痕迹快走，令他失望的是，足迹尽头居然是条死路。两侧狭窄的、老旧的墙壁上盘满了藤蔓植物，中间被一道高墙堵死。“这道墙连我都跳不过去。所以说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消失的？某种障眼法？”
“……我就能跳过去哦。”
“再打岔就给我上墙角罚站，雷吉斯。”
可惜一名守卫突然打断了他们的案情分析。守卫向杰洛特传了个口信，说又发现一具新的尸体，验尸官请他有空的时候去一趟停尸间。考虑到效率问题，这次杰洛特执意要分头行动。
“普希拉还需要你。老实说我根本信不过其他医生——尤其是外伤。你才是行家。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反正你也看得到。”杰洛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正趴在肩上吸吮果实的蝙蝠。
“好吧。注意安全，杰洛特。”
新的受害人是约里斯，奥森弗特神学院的资深讲师，被发现死亡的时候就躺在用他自己写的书搭成的灵柩里。他的书中批判了永恒之火的教义，再次验证了狩魔猎人心中渐渐成型的理论。而在这名死者的胸口，验尸官同样发现了一张写着人名的“羊皮纸”——派翠西亚•威吉布德。
杰洛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威吉布德庄园，仍然来不及阻止下一桩残忍的谋杀。他只在那名死去的老妇人身边发现了下一个名字：跛脚凯特旅店的小奈蒂。
这次不仅有名字，甚至还有准确的地点。他一边骑着萝卜在田野里狂奔一边想。简直是挑衅。并且凶手移动的速度太快了……从门窗紧锁的卧室中消失，一转眼就移动到诺维格瑞的码头附近？这不可能，除非他……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验尸官见到雷吉斯时那异样的表现，两人都是。
“哦妈的。”他喃喃道，“雷吉斯，你能来一趟吗。我有问题要问。”
“当然。”很快，风里送来一团不成形的雾气，回答了他。
“这座城市里有你的同类吗？” 在他们进入城墙之后，杰洛特下了马，压低嗓子问道。“或者，你之前就看到一个，忘了提示我？”
“你也没问。”雷吉斯无辜地摊手，“如果说是猫派猎人和猫那样的‘同类’关系的话，我得说，诺维格瑞还是有不少猫的。”
“该死，我们得抓紧了。”
他们两个一起冲进跛脚凯特旅店。杰洛特拨开人群，毫不客气地推搡着妓女和客人，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二楼。奈瑟尼尔教士，手里拿着烧红的火钳，正一步步接近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小奈蒂。可怜的女孩浑身是伤。
杰洛特一把夺下火钳，不由分说地揍了他一顿。但冷静下来之后，这副场景中有些不协调的地方令他在意。“就这样了，奈瑟尼尔？没有福尔马林，没有火蜥蜴的蛋？没有什么该死的用火焰洗净罪恶的仪式？？”
“你在说什么啊！！！”教士捂着淌血的脸颊喊道。
“我很好奇，你才在威吉布德庄园杀了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现出原形吧奈瑟尼尔，你到底是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没去过什么威吉布德庄园，我一个小时之前就在这里！！混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我告诉你，在诺维格瑞袭击一名永恒之火的教士，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去过？”杰洛特心中有些东西越来越清晰，“……这是唯一的一次指明了地点。此地。还有谁知道你来了这里？谁知道你今天的行踪？快说！！！”
教士显然被他的怒吼吓倒了。“我……没有，没有人知道我会来。除了——不可能啊，休伯特，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验尸官休伯特。”狩魔猎人恢复了面无表情，“他在哪里。说。”
“他提到过，今天要去采购补给品，比如福尔马林……一般来说他会去码头的十二号仓库。” 奈瑟尼尔小声说道，身体僵硬，紧盯着狩魔猎人手部的动作。雷吉斯已经给受伤的女孩解开了绳子，柔声安慰她，并递给她一瓶药膏。
“我们走吧。”杰洛特猛地站起来，“去码头边上的仓库。”
“杰洛特，他看见你的脸了。”雷吉斯示意道。“正如他声称的那样，你攻击了一名永恒之火的教士，今后的处境堪忧。他的存在对这里的女孩也始终是一种威胁。”
奈瑟尼尔听懂了他的暗示，开始哀嚎和祈求饶命。但雷吉斯只是让他安静下来，拖着他一起走向码头。
十二号仓库里一片黑暗寂静。但狩魔猎人还是远远看见了在那里等候他们的验尸官，休伯特。他背着手，仿佛一个刚刚登场的大人物。
“你是一个吸血鬼。”杰洛特开门见山地说。
“高等吸血鬼，当然。”
“毋庸置疑。”
“……哦。”雷吉斯说道，挑起一根眉毛。
“……嗯。”杰洛特也附和道。
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我现在就想把我的头笑掉但突变/我的教养不允许”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的动机何在？那些复杂的仪式、火、解剖、预告，对吸血鬼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你好像也没有吸受害者的血。”
“我不是为了个体的欲望做这些事。” 验尸官的表情庄严肃穆，“你知道永恒之火吧？它是永不熄灭的火焰，是不屈不挠的象征，是带领我们穿过黑暗的道路。我必须警告市民——警告那些虚伪、堕落、抛弃信仰、道德败坏者，亵渎永恒之火的人，必会在烈焰中灭亡。”
“难以想象，作为可能会被神殿守卫绑上烤架的生物，你居然对人类的宗教事业如此热心。”杰洛特嘲讽道，“所以何不以身作责，用火焰清洗一下你自己？？”
“永恒之火是所有生物的希望，没有例外。而我，不会允许你们打扰我神圣的事业。” 验尸官说道，同时伸出了长长的爪子，面容也逐渐变得狰狞。“……你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
“你错了，我对生活在大城市中的卡塔卡恩的变形和模仿能力印象深刻，并且你们甚至因此沾惹上了人类浮夸、吹牛、不诚实的习惯，这令我吃惊极了。”
杰洛特不知道雷吉斯做了什么，但显然他从一种隐蔽自身的状态转换成了一种更具威胁力的状态，巩膜陡然变化，像月蚀后留下的黑洞一般凝视着仓库那边的人。自称高等吸血鬼的验尸官爆发出了女高音般的尖叫，甚至打算夺门而出。但狩魔猎人的银剑阻止了他。
“别插手！” 他最后警告地看了一眼雷吉斯，英勇地挥舞着银剑向吸血鬼验尸官攻去。
这个猎物确实比他以前遇到过的都要高等——少许。它的身形飘忽，速度快到难以捉摸，并且因为孤注一掷所以进攻时格外狂躁，锋利的爪子将仓库里的货物抓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但狩魔猎人多年的训练和经验没有白费，他直觉地抓住了卡塔卡恩攻击的一瞬间予以反击，长剑接连攻向猎物的头部、脖颈、腋下和大腿。怪物挡开了前三次致命一击却错过了第四剑，浑浊的血液喷涌而出，令它发出刺耳的尖啸。下一秒，它试图错过狩魔猎人从背后的门缝逃走，但雷吉斯就靠在门上微笑。因此它不得不重新退回来，又被银剑伤到了背部。它徒劳地挥舞着闪亮的长爪，却因为下肢的伤口而失去了准头。最终战斗以它的头部和身体彻底分离而结束。
雷吉斯靠了过去，嗅了嗅怪物的尸体，然后把死去的奈瑟尼尔教士摆放进它身边的血泊。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吗？”杰洛特喘息着问道，激烈战斗产生的肾上腺素仍残留在血管内。“它不会也来个再生什么的？”
“我很确定，杰洛特。”吸血鬼笑着说。“不管它让你产生了何等误会，但我们真的不是一个物种。”
“我知道。不过即使是你的同类——真正的高等吸血鬼，像你这样的个性和爱好想必也是相当罕见。独一无二，我猜测。”
雷吉斯刚刚恢复的瞳孔再次稍微放大了些，“感谢你的称赞，我的朋友。”
杰洛特耸耸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那个，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他们找到了凶手而且雷吉斯心情不错。这是美好的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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