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_whistle

拖延综合症,多年未愈。

【巫师3】 月亮与十二克朗(雷吉斯/杰洛特)2-3

#有剧情的各种魔改。



02.

最后他们没有找到叶奈法,而是叶奈法主动来找了他们。

与维瑟米尔告别之后,杰洛特伴随着女术士共同前往维吉玛。而就在路上,他们真的遭遇了狂猎大军的追击。杰洛特愈发感到了事态紧迫。如果这种可怕的东西,生物,一直紧追着希里不放的话,那么他无疑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她。

觐见尼弗迦德的皇帝陛下是一种有趣的体验,如果不考虑那些紧绷的紧身衣和烦琐的宫廷礼仪。实际上他并没有向恩希尔行礼——想都别想。但皇帝提供的线索和资源显然是十分有力的。与叶奈法深入地讨论过之后,他们决定分别行动,女术士前往群岛,而他先去威伦。就在与叶奈法告别之前,杰洛特突然再次感到了掌心的刺痛。

“等等,叶,还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

“骑马的路程太远了,能不能把我传送去这个地方——” 他亮出了掌心的地名。

“天哪,利维亚的杰洛特主动要求经过传送门,我是不是应当去调查一下,或许瑞达尼亚已经计划着刺杀恩希尔,反攻南方了?”女术士夸张地挑起了眉毛。

“我不知道怎样跟你解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可能是个法师,管他呢,他给我提供了这个模糊不清的情报,与希里有关。”

“嗯,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师,是可信的?”

“我根本不知道。但他确实能够描述希里的样子:她的头发,眼睛,伤疤。不知道是尼弗迦德的间谍泄露了信息还是别的什么。无论如何我还是想去看看,以防万一。”

“我仍然觉得皇帝陛下提供的线索更加确切。不过,既然你都提出这么孤注一掷的想法了,我也不能不帮忙。”女术士笑了一下。“我会帮你打开传送门让你去迪林根,并借给你一块传送水晶,你可以用法印激活,回到维吉玛,这样就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非常感谢。正是我需要的。”白狼沉痛地接过了水晶。为亲口说出“传送门”这个词的自己表示哀悼。


一段时间后,他跪在林间空地上冥想了一个钟头,抚平传送门给他带来的精神创伤。随后他站起身往最近的犬吠传来的方向走去。

说实在的,关于到底想在这里找到什么,杰洛特毫无头绪。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选择相信那个“镜子大师”,明明面对那家伙的时候,狩魔猎人的每一个变异了的细胞仿佛都在冲他尖叫着危险。

迪林根自从被纳入尼弗迦德的行省之后便不再受战争影响,因此相对和平。杰洛特在进入最近的村落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公告牌——可能是某种改不掉的职业习惯。并不是说他在希里生死攸关、时间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想接两个委托赚取外快什么的。

在快速扫完木板上贴着的种种通知、讣告和八卦之后,一条刚钉上去不久的消息抓住了他的眼球。

“收购生蒜:

亲爱的乡邻们——现急需一批新鲜大蒜,作为治疗牲畜和小儿腹泻的药物的重要配方原料。有意者请携带货物前往我的诊所,愿以高价收购。你们的邻居,爱米尔·雷吉斯。”

杰洛特盯着那个落款可能发呆了一刻钟之久。随后他拔腿就跑。

他跑出好几百公尺后才想起向村民询问诊所在那里,得到指路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某个农户家门口摸走了一串正在晾晒的大蒜。这种行为要是叫老派的猎人——比如维瑟米尔,看见了,想必会摇头不止。“狩魔猎人的感官和技巧不应当用于偷窃。”但他和兰伯特都同意,有时候人们实在没的选。与把自己逼到饿死或杀人的绝境相比,时不时的夺取只是一种小恶。

他站在乡村诊所门前的长队最后,焦躁不安,手足无措,调整了好几次装着大蒜和煎药的小包。当长队总算往前挪动了两三个人头之后,杰洛特忍无可忍地拨开队伍往前走去。表达不满的诅咒和叫骂在看到他背后的两柄剑之后立刻调低了一个八度,让他可以在蚊子般的哼哼声中径直走到屋内,终于看清了那个记忆中的熟悉的人影。

那一瞬间杰洛特的身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冻住了。来自斯提加城堡的热灰塞住了他的嗓子,遥远的惨叫声捶打着脑壳。但他成功地在面无表情的外表之下压制住了它们。他不能任凭感情的浪潮就这样一波波地冲垮自己——愤怒、悲伤、内疚以及悔恨。

“雷吉斯?”

忙碌的医生一下子抬起头来。他的神情是完完全全的惊奇和喜悦,眼中放出的光芒好像成群的萤火虫围绕着墓碑飞舞。

“杰洛特!天哪,这可真是——意外,朋友。想想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虽然以……来计算,也没有很久。”

理发医生热情地与他握手、拥抱。杰洛特虽然还在与内心的情绪搏斗,但还是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好的一面:那股熟悉的各种草药混合的味道:苦艾、罗勒、八角、鼠尾草、肉桂,和那条有力地搂住他背部的臂膀。

雷吉斯很快放开了他——太快了,几乎令他的嘴角弯下去。但医生极有效率又不失礼貌地将候诊的村民全部请出屋外再关上门的行动再次让他的胸膛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好像燃起了一团篝火。

“哦,我可不想这样。”杰洛特假惺惺地说。“因为我的意外造访耽误你治病救人的工作。”

“很高兴你对吸血鬼的道德准则有了全新的认知。”雷吉斯同样狡黠地微笑。“你认为我是出于对人类和其他物种一视同仁、完全利他、永无止境的爱才做草药医生的吗?不,在漫长的永生中,不管什么生物都要时不时换一种方式打发时间。而现在既然有了其他选择,我当然倾向于更令人愉悦的那一种。”

吸血鬼说着化为了雾气,再次出现时手里已经握着一瓶未开封的曼德拉酒。“那么,在我着手招待客人的同时,介意解开一下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寒舍——这个有趣的谜题的吗?”

杰洛特抛出了那串大蒜。“请估价,医生。我相信你是个诚实的人,不会故意挑剔药草的品质以压低价格。”

“令人惊叹。难道这次迷人的相遇只是源于一次意外的长途旅行以及狩魔猎人对村庄告示牌的职业喜好?”雷吉斯挑起了眉毛。“或者,你的旅行和冒险仍怀有某个隐藏的崇高目的??”

“我在找希里。”杰洛特开门见山的说。

“哦。”雷吉斯不禁眨了眨眼睛,“那还真的是,找了相当长的时间。”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杰洛特仿佛突然才意识到时间的流转,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额间的皱纹。“威戈佛特兹,那家伙已经死了,我向你保证一百次。这次是一些新的冒险……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在我开口讲述这些又长又麻烦的前因后果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哦当然,随时恭候。”雷吉斯用指甲开启木塞,旋转着酒瓶,尝了一口,随后把酒瓶塞进杰洛特手里,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

“你是怎么——我的意思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不成人形、冒着滚烫的泡泡、与城堡的柱子融为一体。是的,那的确不是个很好的状态,我向你保证。幸运的是,我的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同族意外发现了我的‘残余’,并用自己的血帮助我重生。老实说,眼下我仍没有完全复原,但绝对比一年前强壮很多了。” 雷吉斯很快地说完。杰洛特心事重重地喝了一口曼德拉酒,将酒瓶递还给他。

“你的同族?哦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荣幸见见他。我欠他相当多的感谢。在你身上发生的事,那完全是我的错误;我也从来没有过机会向你道歉。”

“哦别说了杰洛特,你没有犯任何过错。与你们一起踏上冒险之旅,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最后的失误也是我的轻敌所致。而且老实说,有了那样稀有的经历之后,我觉得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思考又有了深入的变化。我更加尊敬你们人类——还有矮人,精灵,各种早于我们居住在这颗星体上的古老种族。我们以为弱小而短暂的存在,却能掌握符咒、魔法、科学,种种神奇的力量。这提醒我们随时保持谦卑与自省。” 雷吉斯晃了晃残余不足一半的酒,再次将酒瓶递回去。“回到我们刚才说的,你已经打败了威戈佛特兹?你是否找回了你的希里雅?”

“实际上,找到了。我们短暂地相聚又分开。随后我在利维亚——惹上了麻烦。希里用她的能力救了我,也因此引起了狂猎的注意。我失去了记忆,但又找回了记忆。”杰洛特试着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发生过的事,以及他真正的来意。“……总之现在我得到消息,狂猎大军正紧追着希里不放,因为她稀有的血统。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她。在到处打听的时候,某个人——也可能是某个邪恶的法师,告诉我了一个可能有关希里的线索。”

他摊开手掌,给雷吉斯看手上新增添的印记。吸血鬼惊讶又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它。

“布鲁吉、迪林根……哦天。但如果你问我的话,这里实在没有发生过什么新奇的事,至少最近一年都是平静到称得上无聊的乡下。如果发生过什么魔法扰动或者来过引人注意的外乡人,我绝不会一无所知,我向你保证。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邪恶的法师绝对不可轻视。”

杰洛特点点头。“我相信你。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肯定不是普通人类,我想。我也不知道为何要相信他,就当一个狩魔猎人的疑神疑鬼吧。” 他将内容所剩无几的瓶子交还给主人。胃里升起轻盈又温暖的充实感。

“如果这样的疑神疑鬼让我此刻能拥有如此迷人的陪伴,那就让我再感激一下凯尔莫罕的严格训练吧。” 吸血鬼笑道,留下酒瓶里最后一点液体。“所以呢?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可能在附近转转,但我猜想不会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就用传送门尽快回去——从威伦开始查起。”杰洛特再次接过酒瓶,抱怨道,“哦,就知道你想灌醉我。你有什么企图?指望在我醉了之后套出更多秘密?还是拐弯抹角地试探我对你是否信任?”

“哦抱歉,居然被你看穿了?让我不得不再次称赞一下你的机智。” 雷吉斯顺着他说道。“嗯,老实说,这次意料之外的重逢让我再次重新燃起了出门冒险的冲动。已经待在一个地方休养得够久的了。”

杰洛特猛地僵住了。金黄色的瞳仁死死凝视着死而复生的友人,仿佛随时可以喷出火焰。

“不,绝对不行。你可能误会了,来这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更没有一丝一毫请人帮忙的打算——”

“这种说法真是伤人。”雷吉斯装模作样地垂下了眼睑,显得沉痛又恳切,“就当是我的一个临终愿望吧。我甚至都从未和希里雅好好说过话——她才是我们那次冒险的最终目标,而我却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用一种很不得体的方式离开了队伍。而因为巧合或命运,你又再次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很想见见她,这样我之前的努力才不算白费。”

“不,不不。” 杰洛特厉声道,“我很清楚你是怎样的人——吸血鬼。你根本无法忍住给人添乱和管闲事的欲望。你会令我的剑术退步,感官迟钝,忘记随时对周围提高警惕。总之一切都会变得很糟,甚至成为我职业生涯中的污点。”

“好吧,我会尽可能地远离只属于你的委托和战斗,朋友。就算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危机也绝不插手,除非你在战斗中大喊‘爱米尔·雷吉斯·洛赫雷课·塔吉夫阁下,请救救我’。”

“闭嘴吧。”

他们又花了数个钟头辩论并喝光另一瓶藏酒。但如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一旦雷吉斯决定黏上来,杰洛特便再也无法将他摘掉了。第二天,当杰洛特从宿醉中醒来,就发现理发医生已经打点好行装,挎着装得满满的小包裹,冲他露出了不坏好意的奸笑。

“我不确定吸血鬼是否能通过叶的传送门。”杰洛特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不用担心。你忘了这副身体只是我最低效率的出行方式。尽管去吧,我的朋友,威伦见。”



03.

无论状况变得多坏他都不能再次让雷吉斯陷入任何危险。杰洛特对自己默默起誓道。该死,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去迪林根的。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镜子大师就是个爱好恶作剧的邪恶的化身。有如童谣中唱的那样,魔鬼用甜言蜜语蛊惑你,就为了看个笑话。谁让它们永恒的存在是那么的无聊。

等等,从某种角度来看雷吉斯也未尝不是如此。或许无偿地帮助朋友,拯救生命,处理麻烦,只是专属于他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杰洛特为自己冷酷的想法叹了口气。但即使这么思考也无法抚平他心头的疙瘩——自从知道雷吉斯还活着之后。是的,那的确治愈了一道每次想起都会剧痛的伤口;那个生命力极强的怪物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但既然这样当时他就不该让他,或者他剩下的部分,孤零零地留在那儿。

他本该设法救他的——用吸血鬼的血,煎药,魔法,或者随便什么。至少带走他,哪怕连着柱子一起。

而他却什么都没做。

他在吊死鬼树下仰望着一具眼熟的尸体直到脖子酸痛为止。随后他摇了摇头,跨上萝卜,往威伦的中心地带疾驰而去。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旅店,杰洛特向酒馆老板打听了一下无人地带的治安现状,以及一个叫“汉崔克”的人。这是尼弗迦德提供的线人名字之一。酒馆老板在输了一局昆特之后擦着杯子告诉他,汉崔克住在附近的海瑟顿村,而这片土地基本上都在一个绰号“血腥男爵”的军官的管辖之下。那家伙本来是泰莫利亚的军人,在部队被击溃后带着残兵流亡到这一带,取代了当地的领主并不知何故得到了尼弗迦德人的认可。

杰洛特一边补充烈酒一边点头。令他满意的是雷吉斯暂时还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迹象——太好了,老家伙似乎一时糊涂,完全忘记了约定好具体的见面地点。即使对于无所不能的吸血鬼来说,在广阔的威伦找一个人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接下来他只要就这样孤身上路……

“砰”的一声。旅店的门被粗暴的打开了。

进来的是几个士兵打扮的人,带着剑和十字弓。他们举止粗鲁,并显然对同样背着武器的杰洛特充满恶意。领头的人不怀好意地呵斥他,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狩魔猎人。”杰洛特面无表情地回答,感官则仔细地捕捉所有意味着麻烦的细小声音,比如剑与剑鞘之间的摩擦。

但在可能的战斗爆发之前,一个悠扬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先生们,请冷静,我敢肯定在这样狭窄的地方起冲突不是个好主意。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我请客。”

一名戴着斗篷的中年人从桌边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其貌不扬,身上带着浓郁的草药味,但他的话语却有一股不可思议的说服力。至少那几名嚣张跋扈的士兵竟然乖乖地站在了原地,而酒馆老板则以最快的速度倒满了几个杯子。

妈的,雷吉斯。

“敬诸位的健康。”灰白头发的人说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士兵们也模仿了他。

杰洛特把心里的无数咒骂和酒一起吞了下去。雷吉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拉了拉他的衣服。两个人安静地离开了十字路口旅店。杰洛特在从马厩里牵走萝卜的时候才再次开口。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不甘心地问。

“哦只是个简单的推理,在大名鼎鼎的白狼面前显然不值一提。”雷吉斯不怀好意地笑道,“我注意到你避免提起具体的地名,但你还是透露过曾在维吉玛见过女术士叶奈法;显然你也是从维吉玛传送到迪林根的。根据一般传送门的运作规律,我估计你返回的地点与出发时一样,然后从维吉玛转道去威伦。从路线判断,这个位于十字路口的旅店显然是个非常理想的休息、补给、打听消息的场所。”

“显而易见,想要简单地甩掉你是我犯傻了。”杰洛特叹了口气,摸了摸萝卜的鬃毛。“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乡村医生已经阔绰到可以请得起路上遇到的随便什么无赖喝酒的地步了。或许我选错了职业。”

“只是种妥协,杰洛特。”雷吉斯解释道,“你来之前我稍微调查了一下。显然,男爵麾下的士兵并不会以他们严明的军纪闻名。掠夺、勒索、强暴、杀人都是常事,附近的村民不得不把女儿打扮成小子来躲避危险。”

“……所以你选择贿赂他们。”

“这会避免很多麻烦,我的朋友,因为一旦亲眼见过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恐怕你会很难控制‘杀怪物’的冲动,就会大大拖慢我们手头的调查进展。”

杰洛特眼前一花,“你是从哪里听说那个的。该死。”

“听说什么?”雷吉斯无辜地看着他。随后他眼珠一转,指了指挂在萝卜屁股上的狮鹫头,称赞起来。“真是个保存得极好的战利品。用了酒精、煤焦油——和蜡?我可以问问你为何会给马儿选择如此有品味的装饰物的吗?”

“别挖苦了。”杰洛特回答,“你很清楚交战区的状态。逃兵,强盗,难民,松鼠党,每种都会带来麻烦。而狮鹫头大大减少了各种打着抢劫主意的人拦在我面前的机会。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自从带上这个上路之后,我杀人的数目比以往少了很多。”

“哦我完全相信,这绝对是狩魔猎人独有的表达友善的方式。我可以再帮你为这些羽毛涂上磷粉,保证它在夜间也闪闪发光。”

“……这就友善过度了。”

杰洛特跨上萝卜,无视了偶尔聚过来的狼群和野狗,一路狂奔。而吸血鬼则化为了一团灰黑色的雾气,如影随形地藏在风里。

他们几乎同时到达海瑟顿村。在解救并安抚了一个被野狗攻击的幸存者之后,杰洛特得知狂猎不久前刚刚造访过这个村子,焚烧房屋,杀死人畜。他问出了汉崔克的家的地点,可惜这位重要的线人已经死于“妖灵骑士”的拷打与审问。

杰洛特在汉崔克的尸体上搜索了一番,最后在他的靴子里找到了一把钥匙,并利用它打开了通往地窖的门。

“如此残酷地折磨拷问一个人,却忘记了仔细搜身吗?” 恢复肉体形态的雷吉斯不禁挑起眉毛,“我忽然对你未来将要面对的敌人产生了过度乐观的估计。或许我根本不需要出力,只需在必要的时候贡献一些智慧的建议够了。”

“是啊,你只需贡献出你无边的智慧,就能烦得狂猎骑士恨不得宰了自己。”杰洛特嘲讽道。但雷吉斯并不生气,他在汉崔克的地窖里到处翻找,对各种琐碎的事物充满兴趣。

“你瞧,这里还贴着张寻人启事。男爵之女塔玛菈……”

“嘘,别打岔,我找到了他的账本。”杰洛特翻看着一本手账,“嗯,很聪明,他把情报混进了账目里。目标——白发,绿眼,剑与伤伤疤,与之前的描述相符。从他的记录来看,有两条最重要的线索:首先是有人见过希里在血腥男爵的城堡中作客,城堡位于乌鸦窝。其次,有人曾见过希里在沼泽地和一名女巫起冲突。”

“所以你计划怎么做?先找男爵,还是女巫?”

“都可以。但既然——”杰洛特瞥了他一眼,“我们是两个人,不能分头行动吗?这样似乎效率更高。”

“不失为一种选择。然而,我得指出,这两条线索指向的地点位于两个方向,一旦我们分开行动后遭遇什么问题,很难联系到对方,也完全无法互相求助……”

“哦,我不认为这里会有什么困得住高等吸血鬼的陷阱。如果你对魔法的印象太糟的话,可以选择去找男爵。我相信一支几百人的装备精良的军队绝不至于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很抱歉,我的朋友。我目前的状况并不完美,不太适宜独立完成一份艰难的调查。实际上,除了我的智慧和交谈的乐趣之外恐怕我什么都不能提供。”

杰洛特一眼就看穿了他。“该死的,你就不能让我独处一会儿是吗?你是否想过我选择这份职业就是为了享受孤身一人旅行的无尽寂寞呢?”

雷吉斯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捂住嘴巴咳嗽起来。他翻找着随身的挎包,用颤抖的手指捏住一只装满药水的小瓶,几乎将它跌地上。杰洛特赶紧冲上去接住瓶子,将瓶盖拧开塞到吸血鬼的嘴边。雷吉斯满意地啜饮了两小口。

“非常感谢,杰洛特。”雷吉斯充满歉意地回答,“你瞧,重生后的我还很虚弱。假如没有善良的人类定时把复原药水递到我身边、温柔地照顾我的话,我甚至都不能饮血狂欢了。”

“不该这么早打出你的死而复生牌。”杰洛特愤愤地把瓶子塞回他的手,“我的同情心会很快耗尽的。”

“哦我甚至不知道这张牌会有效果。这样看来多打几次也无妨。”吸血鬼满意地笑出了尖牙。

他们起身去找血腥男爵。在乌鸦窝的堡垒面前,雷吉斯之前请的那杯酒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让他们没有收到太多阻挠就见到了此地的领主。

男爵是个高大的胖子,一身酒味,但他的脾气意外地并不令人反感。他直白的承认了见过、招待过受伤的希里,但如果想知道更多情报的话,必须首先帮他找到他自己的妻女。

“你认为这里发生了什么?” 杰洛特一边搜索着房间的各种痕迹一边问道。“我看看……打斗的痕迹。挪走的挂画。残余的蜡烛和酒渍……这是什么?一个护身符。”

“啊!他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真是令人受宠若惊。” 雷吉斯戏谑地说。

“只是自言自语罢了。这是我想事情的时候的习惯:大声思考。” 杰洛特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这是陶森特产的葡萄酒,”雷吉斯在空中抽了抽鼻子。“在北方价格显然不会便宜,不是普通人能够享用的。还有,既然这里是夫人的房间,能进入其中、打翻酒瓶的人本来就不多。”

“看来男爵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

男爵自称对屋内发生过的打斗一无所知。但他承认打翻过酒,并告诉了杰洛特那个护身符的来历——应该是本地的一名巫医送给他失踪的夫人安娜的。于是两人立即着手去寻找巫医。

一个纯粹的怪人,杰洛特在第一眼见到巫医的时候就这么想,目光简直无法离开他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串形状完好的鸡爪。巫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像个痛失所爱的老人——他提出只有帮他召回他走失的羊,才愿意提供帮助。

于是杰洛特花了半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边摇着铃铛吸引“公主”的注意,一边拔剑砍死路过的无辜的黑熊。至于雷吉斯?他在采野草莓,因为那些邪恶的小果实会让公主偏离回家的路线。

“……你觉得他真的会干他的羊吗?” 杰洛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人类,或者其他任何一种物种,选择与其他物种建立亲密关系,都完全是他们的自由。据我所知某些狩魔猎人也曾对女夜魔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哈,又在炫耀了,雷吉斯。”

将走失的爱人交还给巫医之后,那家伙总算开始了占卜仪式。据他说,男爵的夫人非常痛苦、被邪灵所侵扰,还曾经流产过。而那个到过这个世界却从未活下来的孩子,正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

“哦,尸婴。”杰洛特沉重地叹了口气。“天真又恶毒,像兰伯特一样令人烦躁。”

“真是无上的赞誉。”吸血鬼总结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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