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翻】What Lies Beneath （雷吉斯/杰洛特） 5下
原作： Jopheil
杰洛特被喉咙里残留的酒呛到，瞪大眼睛，惊慌失措，无言以对。 “……你不可能是认真的。”
雷吉斯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再认真不过。当然，除非你在这群人中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舞伴？” 雷吉斯说，几乎有点洋洋自得，一次也没有把他充满企图的目光移开。
“不。但是 。”杰洛特的声音像被锉刀挫过一样，疯狂地在房间里搜寻。
在乐队前面和水晶吊灯下方到处都是跳舞的伴侣。舞池之外的空间也挤满了热切地聊着天的贵族。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穿过他们。特别是女爵附近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人群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密集，拥挤到哪怕横冲直撞也不可能穿过。
杰洛特想要沮丧地捂住脸。
“我不跳舞。”杰洛特虚弱地哼了一声。
雷吉斯咧嘴一笑 。“这显然只是一个借口，试图隐瞒你不知道如何正确跳舞的事实，因此我决定亲自领舞、来和你跳完这支令人愉快的华尔兹。你不需要任何经验。” 雷吉斯挺直了背，向他靠近几步，顽皮地笑着。
“我情愿你变成一团雾气在头顶徘徊，而不是该死地跳舞。”杰洛特慌乱地拒绝，退后的时候差点绊倒了几名贵族。
“注意你的脚步，阁下！” 一位贵族青年在他身后发出嘘声。
“对不起。”杰洛特喃喃道，并不是真的感到抱歉。而雷吉斯只是跟着他每一个退后的步子继续逼近。
“就此剥夺一种从全新的体验中获得的乐趣？ 那可不好玩。” 雷吉斯以一种丝绒般的声音劝诱道。
我就知道，杰洛特对自己说。雷吉斯肯定是因为读了太多旧书而疯了。眼下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雷吉斯叹了口气，继续贴近他。 有一秒钟杰洛特考虑过将葡萄酒泼在他身上，然后掉头就跑。
“这可能很难相信，但我绝对不是想要羞辱你。这将是一个最不显眼的选择，让我们能以一边密切注意女爵阁下，一边在整个区域移动，搜索那个想要复仇的吸血鬼。”
但愿能够反驳他。 杰洛特吞咽了一下。 “你知道吗，我甚至不和叶奈法跳舞。”
雷吉斯兴奋地咧嘴笑了一下，洁白的牙齿一闪而过。
“好吧，也许这个事实被你敏锐的感官忽略了，但—— ” 雷吉斯最终一步跨到他跟前，取下杰洛特手中的酒杯——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B——把它放到桌子上。随后他抓住杰洛特的一只手掌、与他十指交握，而将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柔软温暖的肌肤缠绕着他的手指。雷吉斯的声音下降了一个八度，双眼中倒映出杰洛特伤痕累累的脸。“我不是叶奈法。”
杰洛特的呼吸几乎突然停顿了一瞬，他的身体几乎紧贴着雷吉斯消瘦修长的身躯；他感觉到一只手掌沿着背脊向下移动以稳定他的腰部，散发出一丝热量。
强烈的草药味将他完全包裹了。杰洛特只能瞪着眼，仍处于震惊过度的状态，响如擂鼓的心跳仿佛在提醒他他还活着。
雷吉斯脸上带着一种神秘的，奇怪的微笑，看着他，这让杰拉特意识到他刚刚一直像一个白痴一样傻站在那里，而雷吉斯一直在等待他最后的回答。一个接受的答案。
杰洛特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很难说话。
“把我当成女伴那样下腰的话，我会用拳头重塑你的脸。”杰洛特粗暴地说，感觉他必须划出底线。
雷吉斯阴险地笑了笑，眼睛顽皮地看着他，拉扯着杰拉特的心弦。 “抱歉，杰洛特。但我不会做出任何承诺，因为亲爱的伙伴，这完全取决于具体情况。”
在杰洛特张嘴抗议之前，他就被拉出了拥挤的人群，进入舞池附近的区域。他感觉胸部紧贴着胸部，呼吸十分困难，几乎因为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摔倒。但放在他的腰部的手稳住了他，并将他带到了舞池中央，与其他旋转的舞伴一起。那只手引导着他跟上雷吉斯优雅的舞步，同时技巧地向女爵靠近。
雷吉斯跳舞的样子就好像他一生中从没做过别的事。他的身体优雅而灵活，在地板上行云流水一般地移动着，每一步都精确而协调。当他们绕着其他人旋转时，他身上的马甲也随之飘动，与雷吉斯本人的动作一样轻盈而流畅。
杰洛特感到一阵嫉妒，他试图将自己笨拙的舞步与雷吉斯相匹配，最终只能勉强跟上他，努力和身边其他几对舞伴以同样的节奏转圈。从另一个角度看，还真是该死的感谢他居然还能直直地站着，并且暂时还没踩到任何人的脚。当然大部分时间他只能无助地凝视着雷吉斯，钦佩不已，即使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们经过的旁观者似乎都在热烈地小声讨论着，几乎每个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们，他猜想这究竟是因为雷吉斯是一个技巧高超的舞者、还是因为他是一个变种人。同性别的人一起跳舞在这里似乎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这对我来说很尴尬。”杰洛特咕哝道，在所有那些目光的注视下感到很不自在。
雷吉斯咧嘴笑了起来， 眼睛里闪着光；他突然做了一个前倾的动作，这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了。杰洛特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很可能是因为你考虑得太多了，杰洛特。事实上，这与一个狩魔委托没有太大的不同。预测怪物的动作、总是试图比你未来的战利品在战斗中领先一步。” 雷吉斯开玩笑地说道，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围着他绕了一圈，然后让嗓音变得更加低沉。 “ 因此，这就都引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作为你的委托中要除掉的怪物，我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他的嘴突然感觉非常非常干涩。注视他的目光太强烈了。就像一个捕食者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就像他成了猎物。
“希望让我早点摆脱这种折磨。”杰洛特抱怨道，低头看他们的脚。
雷吉斯笑了起来。一股温暖的气流袭击了他的皮肤，提醒杰洛特他们离得有多近。他再次觉得呼吸困难。 “唉，可惜我的舞伴有点太过迷人 ，以至于实在难以放开我的手。而且，一旦你习惯了这个节奏，我打赌你很快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
杰拉特哼了一声。 对于一个在这个领域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当然容易。
“我强烈怀疑。我觉得跳舞根本没什么逻辑，就是一堆随机的步子。” 杰洛特任性地说。雷吉斯开玩笑地嘲笑他。
“我猜测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你必须去感受，杰洛特，而不是单单思考。” 雷吉斯低沉地说，放在他腰间的手稍稍用力，将他推向前，让他更贴近雷吉斯。“ 它们是自然韵律的一部分。与所有的动作相似，都产生于直觉和本能。”
他的心脏疯狂跳动，仿佛想要从体内逃出去。
杰洛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通过分析整件事情有多荒谬来平息他的心跳——他腰部和手上温暖的双手，雷吉斯唇边的微笑，他们之间太过接近的距离。随后他意识到他居然完全不介意，而这个念头也没有让他的心脏平静下来。
他皱着眉，对自己感到难以理解，只能抬起视线去寻找女爵，发现她正往远处走并消失在人群中。
“妈的，她要走掉了。赶快往左一些。” 杰洛特焦躁地低声道。
雷吉斯看起来胸有成竹。
“请允许我让你感到惊讶。”雷吉斯突然改变了舞步让两人朝房间的另一侧移动，仍然看起来很自然，即使所有其他的舞伴都移动到了相反方向 。 杰洛特只能任由自己被拖着走，更加磕磕绊绊地转着圈。
“我实际上相当擅长同时完成多个任务。虽然我的舞伴非常令人着迷和分心，但再次 ——” 雷吉斯的表情似乎更加耐人寻味，脸上闪过一个快速，尖锐的笑容。 “我不是普通人。”
杰洛特突然踉跄了一下，但雷吉斯及时抓住了他，将他们带到一边，并且顺势让杰洛特向后下腰——像舞池中的其他女性一样。雷吉斯靠在他身上，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视野。
杰洛特震惊地盯着那对深沉的黑色眼睛，因为他的嘴太干以至于无法说话。雷吉斯的嘴唇离他只有几厘米，温暖的气息击中了他的脸。直到一个让他站直的动作才令他回到现实，感觉血液冲上了脖子。
杰洛特低声咆哮着，试图站稳。 “ 该死的，雷吉斯！告诉过你不要 ——”
“杰洛特。”雷吉斯打断他，仍在同一个位置紧紧抱着他。
“什么？”杰洛特厉声说道。
“女爵阁下的裙服应当十分耀眼，容易辨认。”雷吉斯合理地指出。
杰洛特意识到了背后的逻辑，但它仍然是该死的羞辱。他再次向后弯腰，盯着大量闪耀的礼服和裙摆，各种颜色和刺绣倒映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但在右下角，有一件连衣裙比其他裙子更亮，装饰着更为细致的花纹和珠宝。
“在右边。”他很快就和舞池中的其他女性一起被拉起来，发现自己距离雷吉斯只有几英寸。他的呼吸停顿，肚子里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你瞧，也没那么难，不是吗？” 雷吉斯低声说，脸上闪过一丝愉悦，轻轻推着他在地板上旋转并移动着。杰洛特试图对雷吉斯露出一个无动于衷的表情。但胃部的抽搐却让他分心。亲密。欢乐。雷吉斯。
奇怪的两个人，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连一步都该死得跳不好，另一个则优雅地在地板上移动。紧张局促的眼睛与自信愉快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人类和吸血鬼。
雷吉斯深情地对他微笑。一个小小的笑容，对大多数人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了。像一个老旧的齿轮再次开始了运转。 耳朵里响起血液流过的巨大声响。
然后音乐突然慢了下来，以及周围的一切。 杰洛特能听到远处鼓掌的声音，感谢舞伴的话语。他心中一个模糊的声音低声建议他模仿他们——如果他在那里，他会的。
但他们仍然在自己的世界里跳舞，跟随彼此的动作。他们的姿势甚至没有改变， 杰洛特盯着雷吉斯的眼睛，清楚地感觉倒雷吉斯的皮肤更用力地贴在他的手上。雷吉斯只是站在那里，在已经相当热切的气氛中继续散发热量，同时凝视他的眼睛。
杰洛特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感觉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间。没有时间。他们只是对视和等待，几乎无法伸缩任何肌肉。他们之间的距离以某种方式越来越接近——
一个女人精致、明亮的裙摆从他视野的边缘一晃而过。他认出了那件礼服。他还有别的事要做，非常重要的事。他到底在干什么——
“女爵阁下！”杰洛特嘶哑地小声喊道，让自己回过神来。
雷吉斯僵住了，重新伸直了姿势。他眼睛里的光芒仿佛被一股黑色水流吞噬了。杰洛特认为他看到几个情绪瞬间闪过雷吉斯的脸—— 失望，松懈，沮丧，然后变得空白，无情。他太了解那张脸了，这意味着雷吉斯正试图掩盖情绪。隐藏他的秘密。
杰洛特咬紧牙关，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更重要的是，雷吉斯马上就退后一步，松开紧握的双手，转身离开了他。
雷吉斯看上去非常安静，花费了很多时间仔细检查附近的蛛丝马迹。杰洛特的目光跟随着他，充满了忧虑和焦躁。
“我找不到她。”雷吉斯气喘吁吁地说，声音微微颤抖。
一阵尖锐的恐慌感袭击了杰洛特，令他的肺部疼痛。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整个房间，没有在任何地方找到女爵，只有一大堆其他人。
糟糕。杰洛特从舞池里冲过来，雷吉斯紧跟着他，穿过人群、跑向他们最后一次见过她的地方。
“有人看到女爵去哪里了吗？！”杰洛特喊道，但身边的大多数人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主要是因为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
“难道不该举止更有礼貌一些么，年轻人。”一名贵族男子哼着，抬起下巴。 “这个男人一定是被野兽养大的。”
“阁下，无意冒犯 ——”
杰洛特咆哮着，将他们推开。女爵不可能走得太远，因为她刚才还在房间里。虽然，假设伊芙琳已经找到她，时间长短就没那么重要——只需一击就够了。
他咒骂着，冲过人群，忽略了所有争对他的叫喊。当他匆匆穿过房间，视线疯狂地在整个区域扫视时，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嗡嗡作响。女爵仍然不见踪影。
“滚开！”杰洛特发出嘶嘶声，在靠近通往建筑二楼的阶梯底部，几个密集的人群再次挡住了路 。
“她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拎起她的橄榄绿色裙摆，小跑到他们身边。是欧莉安娜。杰拉尔瞪着她，同时朝着楼梯急转弯。
“她为什么要回去？”杰洛特急促地问道，一步两级地跨上宽阔而漫长的楼梯。
“现在不是适合思考这种深奥谜团的时候，也不是地方。” 欧莉安娜干脆地回答，当他们到达楼梯顶部时，他才意识到他仍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直到欧莉安娜转向右边，杰洛特只能别无选择地跟随她，冲过几幅油画和枝形吊灯。
二楼的一切看起来都完好无损，家具和装饰品都处于没动过的状态，尽管周围没人看着。好像没有任何事发生，完全的和平和安静。但对于一个正在举行的舞会来说，有点太空旷，太平静了。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跟着她？”雷吉斯在杰洛特身旁警惕地问道。三个人继续穿过走廊，朝女爵的房间奔去。
“在陶森特，谁不会跟着女爵阁下呢？” 欧莉安娜平淡地说道。
当杰洛特到达走廊尽头时，一股金属的气味冲进了他的鼻子。一阵战栗通过他的脊椎。 “闻到了么？”
“血。” 雷吉斯严肃地证实，眼睛睁得大大的，事先没有任何警告就化成了一团黑雾，比所有人都更快地飞走，在杰洛特张嘴阻止之前已经消失在角落里。
杰洛特再次咒骂，加快步伐跟了上去，欧莉安娜就在他身后。他又经过一个急转弯，脚下猛然停在了原地。
女爵的护卫队横七竖八地倒在长长的走廊上。大片鲜血覆盖了墙壁，撕裂的四肢，肉块被抛在地板上， 血液从尸体流出，在它们周围形成了一个个圆形的赤色水泊。雷吉斯靠在其中一面墙上， 喘着粗气，身体狂暴地颤抖，一只手紧紧盖住了鼻孔。
在走廊的中间，有一个高高的人影。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细长的爪子被血液覆盖。
伊芙琳。
女爵房间的门完全关闭，前面有几具尸体，幸好其中没有任何裙子。
一张扭曲的，憔悴的面孔转过身来，蛇一样的眼睛凝视着他们。冰蓝色的眼睛在视线中畏缩，露出滴血的尖牙威吓他们，紧接着突然朝走廊的另一端冲去。
杰洛特匆匆追在她身后，但这个身影变成了一片蓝灰色的薄雾，穿过了窗户的细缝。“该死的！”杰洛特喊道，停在这面没有门的墙前，在雷吉斯和窗户之间移动视线。他不能任由他处于这种状态而坐视不管。
杰洛特转过身去面对欧莉安娜。 “你的鸟儿能跟踪她吗？”
“或者更简单的，我可以跟着她，” 欧莉安娜干巴巴地说，看着雷吉斯。 “但——”
“走！我会处理的！” 杰洛特对她喊，不耐烦地向窗户挥手。
欧莉安娜眯起眼睛瞪他，然后迅速变成红色的烟雾，从窗户渗出去，把他们留在那里。
杰洛特呆了一小会儿，绝望地看着女爵房间完整的门和雷吉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遮住鼻子，扶着墙壁蹒跚前行，额头因为汗水而反光，每次呼吸都伴随着低哑的嘶嘶声。杰洛特知道他应该检查一下女爵本人，确认她是否还活着，因为他几乎听不到来自房间内部的任何声音。但他也不能放弃雷吉斯。以前的血瘾者，现在却被血包围。大量的血。
锋利的指甲抠挖着墙壁，撕裂挂毯，伴随着一个长长的、痛苦的呻吟。然后之前的两难抉择顿时不再是问题。或许从来都不是。
“雷吉斯？”杰洛特小心翼翼地说，慢慢走近他。雷吉斯只是翻开嘴唇，露出他的尖牙。 “雷吉斯！”
雷吉斯的眼睛睁开，布满血丝的巩膜和幽深的黑色瞳仁凝视着他。
“离我远点。”雷吉斯用带着喘息声的低沉语调说道，和平常的嗓音完全不同，用半睁半闭的眼睛瞪他，然后踉跄着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血 —— ” 他突然停顿，尖牙用力咬合在一起， 随即闭上眼睛，全身都在颤抖。
杰洛特咒骂着环顾四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还有另一条走廊，似乎通往宫殿背面。但愿它也通往另一扇门，但眼下他没有其他什么选择。
“来吧，我们离开这里。”杰洛特说道，迈着更坚定的步子走向雷吉斯 。雷吉斯睁开一只眼睛， 虹膜黑沉幽暗，掠夺性的目光倾注在他身上，艰难地摇头。
“不。 女爵——”
“以后再查看她。眼下你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杰洛特简单地说，试图缩短他们之间的最终距离，即使雷吉斯发出嘘声并竭力想要躲开他；直到雷吉斯突然跌倒在地板上，全身再次一阵颤抖。
杰洛特终于抓住他，将雷吉斯的一只手臂吊在肩膀上，用自己的手臂环绕他的后背，稳稳地搂住他的腰部。
雷吉斯喘着粗气，身体瘫倒在他身上。 “杰洛特，求求你。我不能 ——”
“我不在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没有但是。”杰洛特打断他并支撑住雷吉斯的身体。他们跌跌撞撞地走下阶梯，杰洛特在十字路口转向希望是通向花园的一条路，那里的人数较少。
雷吉斯大汗淋漓，嘴唇不受控制地抽搐，露出尖牙。但他并不在乎，只是继续将雷吉斯拖向走廊的尽头，直到他终于看见了远处的一扇门。
一阵眩晕突然袭击了他，有一秒钟，世界仿佛在他的身后旋转，随后他的头部猛地撞上了一些坚硬的东西。
他的眼睛重新聚焦，意识到自己被固定在墙上——更确切地说，雷吉斯用尖锐的爪子将他钉在墙上，抓着他的手臂，而深红色的，不像人类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该死。” 杰洛特发出抽气声，试着从抓握中挣脱，却发现一寸都挪动不了。
雷吉斯的脸上全是皱纹，耳朵变长，尖尖的，整个脸部都呈现出类似于蝙蝠的模样， 喘着粗气，牙齿像长矛一般闪着光 。
杰洛特扭动着，想要推开抓住他手臂的爪子，以一种使不上力道的姿势踢着雷吉斯的脚，想要令他失去平衡，但抓握只是收紧了。雷吉斯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眼睛眯成细缝，嘴巴分开，露出一整排锋利的牙齿。
该死。他真是该死的倒霉透了。如果既没有剑又没有持剑的手臂，他对上高等吸血鬼实在毫无机会。
杰洛特伸手去够衬衫下面藏在裤子里的一把银匕首，他胳膊的下半部分仍能轻微移动。但在他来得及抽出匕首之前，雷吉斯的牙齿以非人的速度冲向他暴露的脖子。
他的胃里一沉，试图向后躲开并握住匕首，却只感到了坚固的墙壁。他被困在了石砖和雷吉斯强硬的身躯之间。
他闭上了眼睛。雷吉斯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但牙齿并未刺入。相反，一股温暖，潮湿的气息刺痛了他的皮肤。
杰洛特试着转动他的头，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接收到一阵在耳边振动的低吼，这次更像隆隆声。一个警告。
雷吉斯吸了一口气，靠近他的脖子，鼻子几乎接触到杰洛特的皮肤。或许雷吉斯认出了他，恢复了一些理智？
“雷吉斯？”杰洛特试探性地问道。
雷吉斯张开嘴，牙齿在他颈部的皮肤表面轻轻刮擦着。潮湿的气流撞上了他的皮肤。
“Cryae rasein esad dae aine！”叶奈法在走廊的另一端喊道，疯狂地向他们跑来。
雷吉斯将牙齿从杰拉特的脖子上扯下来，冲叶奈法发出尖锐的嘶声。
一秒钟后，房间内闪着白光，把他钉在墙上的重量消失了，同时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杰洛特眯起眼睛，可以模糊地看见叶奈法的人影和在她手掌中闪闪发光的小泡，而雷吉斯在地上抽搐，好像触电了一样。
“叶。” 在通过传送门被送出去之前，杰洛特努力喊了出来，总算感到一阵放松。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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