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_whistle

拖延综合症,多年未愈。

【FF14/初代光】藏光匿影(诡秘之主AU)31

(最近真的很忙,又想写快点;如果有错别字请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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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洪流


光花了很长时间咀嚼在神影洞里听到的每一句话,以至于几乎没察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森林。等到他回过神来,视线末端已经隐约出现了游末邦的彩色圆顶。


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为了“诸神之战”的真相而震惊,为了末世之人的惨状而痛苦,又为了爱梅特赛尔克的认可感到悸动,甚至充满希望;然而没多久,这种针刺般的雀跃就转化成了焦虑。


成神……我真的可以做到吗?连晋升半神的时候都感觉灵性摇摇欲坠……何况,那么多被精心挑选出的先行者都失败了。倘若自己也在仪式过程中失控,对爱梅特赛尔克的打击该有多大?


说真的,像索鲁斯那样工作能力顶尖的人物,却因为命运的捉弄以及合作方的不争气,负责的项目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算神明也该气到暴走了。一想到这,光就愁得肩膀都垮下来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特地开启灵视就能发觉各种灵性的异常。光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信使一直在背后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鲸头鹳闲庭信步,偶尔展翅滑翔一小段。光叹了口气,忽然化作光芒闪现到灵界生物背后,一把将它捉住。


“没有信?啊,你就是喜欢跟着。”光自言自语地理顺鲸头鹳的羽毛。“说起来,你也是个劳碌命啊。其实,因为爱梅特赛尔克祂是……也就是说,只要我祈祷他就能听见。何必搞什么信使?”


鲸头鹳叨了叨他的手背,视线不屑地转向远方。


“好吧,你还可以替我给别人送信。不过,最开始的信使先生……希斯拉德,祂好像知晓一切啊。祂会不会也知道爱梅特赛尔克的真实身份……等等,祂不会也是……”


光的嘴巴再次渐渐半张,心里颂念了一遍信使先生过去传授的“知识与智慧之神”的尊名。然后他不出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所以您果然是……”光无力地扶着额头。“算了,您能让我变得更聪明一点吗?”


【要先成为知识的信徒才行哦。】“信使先生”的幻影并未出现,声音却直接在脑中震动。然而光并没有感到多少神圣,反而像受到了恶作剧之主的眷顾。【来嘛,来当我的眷者。】


【可我已经是太阳神的眷者了……咦,哪里不对。我现在算是死神的眷者吗?】


【哈迪斯没有亲口说出就不算。】希斯拉德笑得很开心,光几乎能想象出他扶着脸上摇摇欲坠的面具的模样。【只要你答应,我俩就能轻而易举地惹火一位最古老的真神,是不是很有趣?】


祂是怎么形成这种开朗的个性的,光不禁内心默默敬佩。【请问,您当初也是终末委员会的十四人之一吗?】


【……他终于将这些也告诉你了。】希斯拉德在光的脑子里发出了悠长的叹息。【不,我不是。我是最初的那批人——将生命力和精神力献给天脉的祭品。】


蓝色的眼睛立刻瞪大了,眼球无法控制地震颤。不过声音马上安慰他道【不必为我感到遗憾,我的朋友。我并非那种善于挑战困境的人。在当时近乎绝望的情形下,我回避了直面灾厄,将未来和希望托付给了那些坚强可靠的朋友们。为了星球,为了亲爱之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与我而言是非常荣幸的。】


光用力捏了捏鼻梁,想要将那种酸涩的感觉压下去。【但是,但是……】


【但是,事与愿违。】希斯拉德的声音带上了罕见的悲伤。【比起后面爆发的更加残酷的冲击,我们那些更早进入冥界的人,灵魂反而保存得较为完整。在那群破碎,迷惘,徘徊的亡灵之中,我意外地发现自己对意识还有一定的掌控力……哈迪斯找到了我,让我承担一项相当繁重的工作。作为屡屡把最困难的选择交给他的人,这次连我也无法推辞。】


【我的任务是守护一条河流——阿尼德罗。它的本意是‘无水之河’。在这条河中流淌的并非河水,而是千万年来人类所获取的一切知识,经验,历史,神秘,科学,艺术……等等一切智慧的总和。这些信息的洪流奔涌而下,每一点‘水滴’都凝集着灵感的纯净光芒,在灵界和现实之间来回循环;只要人类文明不曾断绝,阿尼德罗便永不干涸。】


【然而可怕的是,外神的力量渗入灵界之后,对阿尼德罗的‘河水’同样造成了污染。如果这些受到污染的知识流传到物质界,被生灵的集体意识接收,‘它们’便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类的认知,暗中改动历史进程——向着有利于外神入侵的方向发展。我的工作便是辨认这些受到污染的‘水源’,从阿尼德罗中清除它们。幸好,我的眼睛比较特殊,正适合从事这项工作。】


【一项伟大而孤独的工作。】光不禁低声叹息。


【与真正做出伟大牺牲的朋友相比,我的付出实在微不足道。当然,如果时而能有些陪伴就更好啦。】希斯拉德声音带着笑意,虚幻的手臂如光期待的那样再次揉了揉棕色的乱发。【将来,等你有力量畅游灵界的时候,可以到我的神国里来。】


祂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光下意识地学着拂晓的贤人们,在胸口划了一只“智慧之眼”。



当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完全消失,踩入污泥的枯枝败叶被洁白卵石铺就的小径替代,光知道自己终于抵达了游末邦的边缘。他没有急于踏入那些璀璨光线辐射的区域内;在成为半神之后,比往日敏锐许多的灵感让他察觉到了一种类似“领域”般的存在,但更为抽象——就好比只要多走一步,就会闯入某些高悬在天幕中的“眼睛”的注视之下。


无论游末邦的元首是序列一还是序列二,是从神还是天使,祂对祂地上神国内的一切都有着绝对的支配。


光思考片刻,突然回头捉住了灰色的大鸟,请它为自己的同伴送去一张便条。随后他缩回林地里谨慎的等待了好一会儿,期间还远远地望见了两个奇装异服的小人从游末邦中走出来,向蜗居在门前街的贫民们散发食物。这里的生存环境让光想到了乌尔达哈城外的贫民区,可又体现出一种古怪的秩序井然,毕竟来自游末邦的“救济”似乎是唯一稳定的食物来源;人们对来自游末邦的特使毕恭毕敬,几乎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


明明他们似乎做的是好事,可光还是感到一种不协调,不舒服的感觉。他忽然想到……不记得多少年前,当他第一次因为抓住刺客立下功勋时,索鲁斯大帝曾问他要什么赏赐。光提出释放所有和自己一起战斗过的竞技场奴隶,大帝也慷慨地应允了。不过,当天夜里,索鲁斯却对他说:你知道你的提议反而是在维护这个制度吗?当极少数奴隶被释放,或者因为一些小恩小惠获得较好的待遇时,那些剩下的就会更加忠于主人,不惜身体地劳作,以争取一个渺茫的机会。对于人类的惯性来说,这比亲自砸断镣铐、流血反抗来说要容易得多。


当时的光并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但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等到那些特使重新返回游末邦的“巨树”中,他的耐心终于有了回报。披着一件有许多蕾丝装饰长袍的阿尔菲诺匆匆从鲸角的方向奔来,被光拉进了隐蔽的树丛阴影之下。光还消耗了一张水晶公的符咒,创造出一个足够隐秘的空间。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潜入计划不顺利?”他试探地问道。


精灵少年勉强地笑了笑:“我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当上了劳动民,服务于采·努兹大人和其妻子杜丽雅·采大人——他们都是相当友善的主人,对我也很照顾。”


“……这不是完全适应了嘛。”光小声嘀咕。


阿尔菲诺叹了口气。“在游末邦里,我认识了不少同样是劳动民的同伴,他们大多数都告诉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对主人和沃斯里元首感恩戴德;为主人服务就是他们唯一存在的意义,之类的。据说,只要为游末邦服务超过十年——无论自由民还是劳动民,都有机会得到元首的接见,荣升‘神使’。”


“神使。”光咀嚼着这个单词,愕然道:“那不就是指食罪灵吗?”


“没错。” 阿尔菲诺回答。“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对游末邦的人口问题有所疑惑。与门前街的居民聊天也可以了解道,游末邦几乎是‘只进不出’的:游末邦每年都会吸纳相当数目的劳动民进入,可是有记载的劳动民被逐出的事例只有聊聊数起。另外,游末邦中似乎哪里都了解不到关于居民生病或死亡的信息——没有医师,没有疾病,没有衰老,没有葬礼。只有鲜花和音乐,永恒的享乐。”


光皱眉捏了捏指节。“如果所有生病,衰老,或者质疑游末邦的人,都被沃斯里转化为了听话的食罪灵,那么一切疑问就都得到了解释。”


“正是如此。”精灵少年愁眉不展地继续道:“你还记得我那个,通过头发追踪人的小魔法吗?”


“记得,你在魔大陆用过。”


“有一位用歌喉服务游末邦的劳动民,我和她交上了朋友。这两天她很忧心,因为嗓子出了问题,唱出的歌谣不再甜美,所以拜托我去‘外面’买一点药。她实在担心假如无法继续服务主人,就会被逐出游末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去,从废船街的药剂师手里拿到药……等我回来的时候,哪里都找不到唱歌的少女了。我只好用捡到的她的头发追踪她。你知道我追到了哪里吗?”


阿尔菲诺没等光回答,便握紧拳头给出了答案。


“……厨房。为整个游末邦制作妙料的厨房。”


光的身躯一震。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精灵少年,只能拍了拍他瑟缩的肩膀,假装没听见他竭力掩饰的一丝哽咽。


“妙料的来源就是食罪灵的肉。但食罪灵,过去可能是野兽,可能是魔物,同样可能是……人类。”


“这么说,门前街的住民,每天得到的都是……”


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阿尔菲诺吸了吸鼻子,再次低声说道:“想从内部瓦解游末邦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我们对居民揭露这一事实,但常年累月食用妙料的他们会不会从身体到灵性都被沃斯里同化了,就像,那种信仰某个神明到了走火入魔地步的狂信徒……”


“你是说,他们真的把沃斯里当做真神来信仰了?”


“目前我和‘主人们’对话的时候,感觉他们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只是一群普通的享乐主义者。可是,在游末邦这种近似于神国的地方,无暇灵君就像高居于蛛网之上的蜘蛛一样,对选民的操纵是无形的和绝对的,只需要一个集体意识的触发,那些人的自我便会消解,完全沦为沃斯里意志的傀儡。”


“既然如此,你还是早点回到水晶都吧,我们一起想办法。”


精灵少年踌躇片刻,终于无奈地点点头。“我觉得,像采夫妇那样的人,还有许多劳动民……他们并不是坏人,只是被游末邦‘体制化’了,成了沃斯里触须上的玩物而不自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同样希望能够解救他们。”



尽管看起来不太情愿,阿尔菲诺还是一言不发地跟着光一同回到了水晶都。在观星室里,水晶公和拂晓众人就游末邦的状况展开了激烈讨论。博学多识的贤者们总共提出了三套有望拯救普通市民的方案:第一,干掉沃斯里。第二,破坏沃斯里操纵市民的手段,比如切断妙料供应链。第三,将大部分受影响不那么深的自由民和劳动民移出游末邦,也就是脱离无暇灵君的“神国”所在。


光听着听着,忽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既视感,差点当场跪下来向死神祈祷。


“那个——”他弱弱地举起一只手,“我觉得还是选A吧,选A。”


“就知道你会支持最简单粗暴的那个。”阿莉塞耸耸肩。“可是不管怎么看,沃斯里至少是序列二以上,天使级别的非凡者,我们一群中低序列加一个刚刚晋升的半神,凭什么和他战斗?就别说胜负,恐怕我们连站到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第二,第三个方案可行性更低。”于里昂热悲观地摇摇头。“以妙料为例,所有的食罪灵都受沃斯里的绝对支配,食材的来源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至于从一个高序列者的神国里将他的‘选民’夺走,简直是堪比骑到纳尔扎尔脖子上的取死之道。”


光本想说其实骑上纳尔扎尔也没那么可怕,但考虑到眼下的气氛不太适合理解一些冥府笑话,于是乖乖闭上嘴。


一筹莫展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桑克瑞德带来了游末邦军的最新动向。


“兰吉特军在谷地扎营的时候,我设法潜入营地,听到了一些士兵的谈话。”风尘仆仆的通识者边说边在水晶公用非凡材料制作的沙盘上比划,“数周前他们剿灭矮人失利已经受到了无暇灵君的斥责,如果这次再无功而返,恐怕会遭到更严厉的惩罚。因此兰吉特完全没有返回城市休整的打算,而是把军队迂回带入了珂露西亚主岛北面的山脉之中。”


“这里的地形有什么特别的吗?”雅修特拉望着水晶模型上的山峦和丘壑,托起了下巴。


“据我所知,水晶都是依托在一座古代城邦的旧址上建立的。”桑克瑞德边说边望向水晶公,得到了对方的点头认可。“名为‘沃茨之锤’。那是一座由尘族和矮人族共同建立的城邦,精通采矿、冶金和锻造等技术,出产的钢铁供给了整片群岛的造船业;城邦地下至今仍存有当年使用过的采矿坑道,它们错综复杂,虽然很多地方都坍塌了,但曾经可以一直延伸到北面的矿山,与矮人的定居点接壤。”


水晶公猛然醒悟,指尖放出一道荧蓝的光辉,连接了沙盘上的矿山和城市。“我明白了,兰吉特计划从北方山脉中寻找一条矿山坑道的入口,将其打通,一直通往水晶都地下……”


“这么大动作,矮人们不会有什么反应吗?”


“矮人几大家族虽然一贯不服从游末邦的统治,可也始终避免与游末邦军正面冲突。尤其是兰吉特这次还带上了不少‘神使’,就是过去跟从沃斯里的较高位的食罪灵。”水晶公摇头道。“我担心,一旦兰吉特找到一条绕过屏障、直接通向水晶都内部的坑道,他们甚至用不着亲自进军,而是将食罪灵作为先遣部队送进去——”


“然后,大量食罪灵突然从水晶都的地表之下涌出来,所引发的恐慌和破坏可想而知。”于里昂热摇摇头。“他们是做好彻底覆灭这座城市的打算了。”


“怎么会,太卑鄙了……”阿莉塞咬牙切齿地说。“水晶都只是一群无处容身的人的聚居点而已,从未打扰过其他人的生活。游末邦这是毫无理由的挑衅!侵略!!”


“无暇灵君自命为神,他自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判断,神的裁决,正确与否是不容争辩的。”阿尔菲诺摇摇头,头颅深深地低了下去,“虽然我很反感他那种把生命当做消耗品的态度,但更让我觉得痛恨和不齿的,是他那种认为自己的行动是最理想的、坚信只有自己才能引导别人走上正确道路的愚蠢想法……这很糟糕,我隐约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别对自己这么苛刻。我们都犯过过于天真的错误,但你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大众的利益,而不是满足个人的贪欲。”于里昂热安慰他道,“即便路易索瓦老师在这里,相信他也会这么说的。”


提到这个名字让拂晓众人都精神一振。连水晶公都微微点了点头。


光出神地打量着那座星辉灿烂的透明沙盘,忽然有些不确定地举手发言:“但是,我觉得兰吉特这次,完全是自讨苦吃嘛。我们只要在水晶都范围内找到废弃坑道的出口,再从矮人族那边堵住另一头,不就把他们和食罪灵困死在坑道里了吗!”


几双眼睛同时转向他。光本来为自己提出的战略颇为自豪,却在同伴们的视线压力下有点点退缩。


桑克瑞德最先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沉默。“怎么说呢,光的想法虽然稍显大胆,但从积极的角度考虑并不是不可能做到。”


“乐观过头了。水晶都的防卫力量有限,要把守多个坑道出口,还要分出一些人手从后方袭击游末邦军,恐怕无法达到理想的围堵效果。”雅修特拉摇了摇头,“就像制作馅饼的时候,如果馅料太多而面皮太薄的话,就会——漏出来。”


这个比喻非常对光的胃口,反而让他更有信心了,“只要搞到水晶都地下坑道的详细地图,就能够推测他们大致的行进路线了;并且,我们还可以多制作一些陷阱,设下埋伏……当年攻打燕鸥港的时候……”他赶紧闭了嘴,但是心里打定主意,这种阴险的以逸待劳的战术,肯定要请教老行家索鲁斯大帝。


“不错,我也认为可行。”于里昂热插话道,“上次我们在森林里封印了那个大食罪灵析出的特性,相当于把卷轴制成了短暂的封印物。只要兰吉特军中有大量食罪灵出动,就可以利用这个封印提前感知到它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雅修特拉也陷入沉思。“在地下设置陷阱,夜之民中有不少大地领域的行家,可以请求他们的协助。”


“根据敌人的位置合理地分配人手,集中力量,水晶都的优势还是不小的。”光的手指穿过了沙盘上的‘山丘’,“当然,倘若能说动矮人族加入我们,效果就更好了。”


“我亲自去一趟。”水晶公像下定了决心,长杖点了一下地面。“和图尔家族的族长谈谈。”



这一次结盟的计划实施得相当顺利。或许,正是因为游末邦军之前反复骚扰过矮人的村落,在听水晶公讲述了来意之后,图尔家族麾下的战士没怎么犹豫便加入了“玛利卡矿井大堵截”计划——这个名字也是矮人们起的,据说和某个古代城邦的历史有关。并且,几乎没有人比矮人族更熟悉矿井下的地形和设施的操作。令人意外的是,与图尔家族一贯不合的古格家族也派遣使者前来,表示只要对付的是游末邦,他们就随时愿意投入战争。另外,雅修特拉的森林之行也带回许多夜之民援军,包括两位大地途径的“德鲁伊”,他们都表示能与“暗之战士”并肩作战是莫大的荣幸。阿尔菲诺甚至煽动——说动了一些没有资格进入游末邦或者被解雇的劳动民,也参与了讨伐大军的后勤工作,再加上自发加入的维埃拉族和恩莫族——无数涓涓细流不断汇聚到一处,终于形成了势不可挡的洪流。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在护卫水晶公返程的路上,他们还遭遇了好几拨零散食罪灵的袭击,然而古·拉哈的精神始终异常亢奋。“同盟比我预想得庞大得多。明明是迫在眉睫的危机,却因为暗之战士的提案迅速转化为了反攻的契机,这就是英雄存在的意义吗!!”


“哈?”光被他夸得摸不着头脑,“啊,呃,我没做什么,只是大家常年受到食罪灵的骚扰,早就忍无可忍了——”


“重点不是您做了什么,而是您所拥有的那种理想凿穿困境的精神。只要它存在一天,就拥有不断感染周围的力量。”


“……听起来我像个什么传染源。”光打了个喷嚏。


红发的猫魅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是什么擅长言辞的人……”他收获了光一个震惊的眼神。“好吧,我是说言语远远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真正感受。我会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和灵性都灌注在这支水晶法杖中,为你的前进开辟道路!”


光不好意思地再三道谢。这时候他听见半空中传来一个轻飘飘的,熟悉至极的嗤笑声;但似乎周围的伙伴谁都没有听见。他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大部队,孤身一人再次走进了森林深处。


这次鲸头鹳停在一根不高不低的树枝上,嘴里叼着一根铅笔长短的东西。光伸手取下来,发现这是一支半透明的圆柱形水晶,内部充满紫黑色的半透明液体,其中悬浮着一串金色的球状液滴,晨曦般的流光溢彩在它们的表面跃动。当他上下颠转水晶的时候,金色的液滴会彼此融合、变形,像出芽的软糊怪。他把水晶转来转去,玩得不亦乐乎。


“……序列三的魔药不是狗玩具。”一个无可奈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啊?哦,魔药……不是说调制好的魔药很难保存,会和任何容器缓慢结合吗?”


爱梅特赛尔克耸耸肩,“我以冥河的力量压制了它的活化。服用前只需要捏碎水晶就可以了。”祂的目光投向森林边缘,不无嘲讽地凝望着矮人族和夜之民远去的身影,“看啊,神的反叛者们组织起了一支大军。”


光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战略,以及结盟后改进版的计划统统倒了出来,最后征询索鲁斯大帝的意见:“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我们有取胜的把握吗?”


爱梅特赛尔克挑了挑眉毛。“怎么说呢,看来罗慕路斯那段久远的戎马生涯多少给你留下了一点烙印。这个计划虽然冒失又肤浅,但对付一群连脑子都退化掉的生物姑且还算绰绰有余了。”


“这么说我们很有希望咯!”光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挥了挥拳头。“等着吧,我会赢给你看的!”


“给我看做什么,我又不关心那群人的死活。”爱梅特赛尔克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倒不如想想以后的事。像那样激动地握手,拥抱,自称牢不可破的联盟的人们,说不定哪一天也会互相背叛。你不这么觉得吗?残次品们总是重复着这样的过程。”


“他们不会那样的!”


“行了行了,你这话我在每个时代都听烦了,而人们推翻这句话的行为我也看腻了,在我还是索鲁斯的时候就没少见过……”


“来打赌吧!”光大声打断了他可悲的鄙夷。“这支同盟军会一直团结下去,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我的想法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指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爱梅特赛尔克意味深长地挑高了眉毛。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光的声音不是很确定地低了下去,“但是,假如我赢了——”


“你要我做什么?”死神笑得很怪异,“你欠我的还不够多?”


光的视线飘忽不定,终于下决心似的晃晃脑袋。“至少,至少第六纪我不是一直在被你使唤嘛……对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叫我一声陛下(Your Grace)吧!” 他声音很小地补充,“我都叫过你几万次了。”


爱梅特赛尔克从鼻子里哼出奇怪的笑声,尽管依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但光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多少也有点愉快。“那就看你的表现吧。我的、殿下(My Grace)。”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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